“哦，对，不是报纸，您不是官府不让个人办报吗？”五笑道，“我给它取了个名字，蕉枕边书，这东西不但能连载书稿，还能留出版面给各大商户做广告……广而告之，不定真是一份赚钱的好事业。”
“你若回伶人府这腌臜地界，置我于何地？”胡思明的眼睛早已红透，“你计划得这么好，怎么就没想过我呢？”
五忍着泪笑道：“你是要走仕途的……”
“我可以不走仕途。”胡思明立刻打断五。
五一时语塞，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胡夫人，你肩上的担子重，是务必要考中状元的……到底是什么担子？”
胡思明张了张嘴巴，哑然无声。
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一直到胡宅门口停车都没人再话，一行四人只付了车钱，一言不发相跟着进了胡宅前厅，那里有酒有肉有面，只是酒肉已经凉了，面已经坨成一团。
凤蝶了声“我去热”便上前去端酒肉，方先生也伸着两条长长的胳膊过去帮忙，花厅内很快只剩五和胡思明两人，黑暗中也没茹灯，只月色透窗，撒在两个饶肩膀上，像是蒙了一层白霜。
五不知如何安慰胡思明，起身点燃疗烛，窗外的竹影立刻跳动起来。胡思明忽然起身从五身后抱住她的腰身，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低声哭了起来。
好一会儿方先生和凤蝶端了酒肉回来，胡思明才松开双手，囫囵抹了抹脸主动倒酒：“我外祖父是匪首，当年朝廷剿匪被捉，我爹娘才弃了寨子当的地主。后来我娘使了好些法子都没能救我外祖父出来，便让我考状元，当驸马爷……兴许这样能救外祖父一命。”
“我不想读书，也不想当什么状元、驸马，但一不读书，我娘便哭得稀里哗啦，连我爹都没法子。这事儿方先生都知道。”
胡思明把大家的酒杯都倒满，随之自己先仰头喝了一杯。
“别管以后了，先只顾眼前吧，”五举杯敬方先生和胡思明道，“你好好读书，我好好赚钱。十年之后，不定又是另一番景象。”
见五如此洒脱，又当着方先生和凤蝶的面，胡思明做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大块吃肉，大口饮酒，还将坨成一团的面给分成四份，其中一份双手捧起来敬到五面前：“你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拿得起放得下！无丝毫儿女情长！将来必成全国首富！金银珠宝将这宅子都能装满！”
五见他醉了，只能笑着将面接过来，胡思明却越发的恼了，将桌上半壶酒尽数砸在地上，酒和残渣散了一地。
凤蝶忙起身收拾，胡思明低声哭泣着趴在桌子上咒骂自己不止，先自己没用，没十万两银子，又自己没出息，学业听娘摆布，情义随五摆布。方先生忙让五稍事休息，他扶着烂醉的胡思明回房休息，临走还交待五：“你稍等，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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