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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往事唏嘘

酒宴愈酣气氛越浓,原来有些拘谨的远臣外史也开始随夏皇的好心情卸下防备,场上走动交流的人越来越多,喜宴越来越热闹。难得出现的宁康公主在席间坐了许久才起身告退,夏皇也陪众臣欢宴到了将近亥时,一席寿宴吃的宾主尽欢,也留下了许多让人乐道的风流韵事。

夏皇走后没多久,永亲王也要起身离席,慕容芊看许多重臣元老早已离席,便要随永亲王一起离开。永亲王面色红亮,目光漂浮,一看席上也是被灌了不少酒下去,慕容芊虚扶着永亲王回他暂住的东清院,一路上二人只是相携无语,直到慕容芊遇见皇后派来寻他的宫人,慕容芊便向永亲王告了罪,然后将永亲王交给乾哲,自己离去了。

乾哲一路扶着永亲王直到东清院正殿,永亲王的心腹内侍伸手扶过亲王,乾哲才行礼离开,不过就在乾哲即将跨出门的一瞬间,永亲王低低的一句呢喃让乾哲脚步停驻,乾哲听到永亲王似乎说了一句”渭南苏家“,乾哲震惊的转过头看永亲王,却看见永亲王闭着眼倚在塌上似乎醉的不清,乾哲甩甩头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没耽搁的转身离开。就在乾哲离开的一瞬间,塌上躺着的永亲王双眼募得睁开,此时再看永亲王眼里面的混沌早已散尽,充满精明与算计,哪还有一丝醉意。

这边皇后急急派人唤慕容芊去正德院,慕容芊以为有什么大事,所以毫不耽搁的急急奔去,到达院内一片冷清,竟然连仆人也不见,慕容芊急奔至正殿,看见夏皇皇后两人好好的在屋内,心里的石头方才落地。

慕容芊站定,松了一口气才问道“母亲急唤孩儿是有什么事嘛?”

皇后慈爱的看着慕容芊,眼里还有一丝担忧“没什么,你父亲今日宴上喝多了,回来一直念叨对不起你,我就把你唤来了。”

慕容芊点点头,想必母亲怕父亲念叨多了被有心人听去,于是就把仆婢都遣走了吧,慕容芊走进软塌,见夏皇面色潮红,脚步虚浮,确实今日宴会上没少饮酒,但夏皇眼神清澈,灵台清明,想来醉的并不严重,慕容芊便彻底安下了心。

夏皇见慕容芊来了,招招手让慕容芊坐到身边。慕容芊刚一坐下,夏皇就拍了拍她的肩膀,欣慰的说道”吾儿真的大了,今日给为父做寿办宴,还备了两份礼,为父很高兴。“

慕容芊摇了摇头”父亲说这话就客气了,这么多年您勤政爱民,恭谨简朴的确实也不容易。“

这边皇后端来一碗醒酒汤,坐到了夏皇另一侧的软塌上,夏皇接过醒酒汤,边喝汤边与慕容芊说着话。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夏皇说话多了一丝不同往日的感性。

“吾儿文武全才,有勇有谋,心思缜密,治国也有方,不输男儿,不,是要超过任何一家的男儿。”

慕容芊听到这有一些酸涩“父亲莫说这个了,我如今就是男儿,以后也一直是男儿。”

皇后听完这话,起身坐到慕容芊身边,眼睛泛红的轻轻环住慕容芊“芊儿……当时你父亲为了不让后宫纷争扰到我,空置后宫,最后为了抵挡朝臣扩张后宫的提议一时冲动谎称我诞下龙凤双胎已有太子为后,可还是委屈你了。”

慕容芊听到这些,心有酸涩,倒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她的父母。父母一生相爱,携手为伴,很难想象中间父亲抵挡了多少压力才能坚持到今天的局面。

夏皇放下喝完的汤碗,也跟着说道”如今太子归朝,我儿怕再也不能当那个无忧无虑的宁康公主了。“

慕容芊轻轻依着皇后的身子,摇了摇头”无妨,之前号称太子学艺,我不是也当了这么久的公主了嘛。“说到这,慕容芊内心还是在意的,身为慕容芊可以无所顾忌,天大地大的肆意江湖,可是身为皇家人,这难以放下的责任与重担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慕容芊心有唏嘘,天下人都羡慕这至尊高位,偏偏这高位对于自己一家人是难以逃脱的枷锁。

当年父母恩爱,如果不是皇叔太小,父亲本想做个闲散王爷与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阴错阳差皇祖父传位给父亲,父亲便担下了这担子,母亲也只能看着后宫不断的进人,可是因为父母感情深厚,后来的人总有不甘心的对母后下手,最终一次次惹恼父亲弄了个空置后宫的结果。

皇后看慕容芊一直低头没说话,以为慕容芊伤感女扮男装的问题,于是更用力的抱了抱慕容芊,慕容芊方才缓过神,甩掉乱七糟的想法,回拥了皇后。”母亲多虑了,孩儿不是伤感,而是想如何瞒下去。“

说到这个话题,三人都有些沉默,如今假扮的太子越来越大,想进这后宫的人再次蠢蠢欲动,对慕容芊来说,为了避免麻烦,倒是可以顺应民意扩充后宫,可是慕容芊、夏皇、皇后三人都是感情至纯的人,不忍心有好女儿错付真心,在这宫里蹉跎一生,于是才这样一拖再拖。

夏皇沉默了一会,说道”原来我本想等你年岁大了就传位给你皇叔的。“

慕容芊摇了摇头,”皇叔如今蠢蠢欲动,如果他是认为你当初抢了他的皇位,这事恐怕无法善终。“

夏皇点点头,叹了口气,”世间之人偏就这般,此山望彼山高,我们一家不想要的东西,对于世人来说却是抢破头也要争的宝贝。“

慕容芊看夏皇与皇后都情绪不高,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忙宽慰二人道”父亲母亲也不要太过担忧了,如今国富民安,百姓太平,其他的事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夏皇夫妇听此,也是缓和了一下情绪,不再忧心忡忡。三人本就对权势不看重,因为在夏皇身边不用担忧泄密,慕容芊难得回归小女儿的本性,惹的皇后又怜又爱。抛去平时身为皇族的束缚身份,三人的相处就跟普通家庭的父母子女一样,于是,三人这般聊了许久,直到夜半,慕容芊见皇后实在犯困还撑着要陪伴,就赶忙告辞让二老睡下了。

往回走的慕容芊见乾哲表情凝重似有心事,关心的问了一下,乾哲摇摇头说无事,慕容芊也就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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