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向来是个没主见的，见春菊这样，忙不迭地道歉。
春菊抬头看了眼沈霏虞，见她置若罔闻，于是便大着胆子呵斥道：“笨嘴拙舌的，别待在太子妃跟前惹得心烦，还是出去吧。”
沈霏虞终于动了动眉眼，看着竹心果真听话地行礼告退，嘴角不由溢出一抹冷笑。绿袖这才刚走，就已经有人在迫不及待地要哗众取宠趁机上位了么？一个个的，就这么耐不住么？
“太子妃……”留意到沈霏虞嘴角的冷笑，春菊心里不由有些害怕，试探性地叫道。
沈霏虞却不看她一眼，只是挥了挥手道：“我不舒服，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好，奴婢就在房外候着，您有什么事的话随时都可以吩咐。”春菊心翼翼地退出房门，关门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没有藏掖住，让竹心看见了，不由纳闷地问道：“太子妃对你什么了吗？”
春菊笑意立马敛去，板着脸一本正经地道：“太子妃她累了，想休息下。你在这里好好守着，警醒点，里面一有动静，就要记得问太子妃是否有事。明白吗？”
竹心看着此刻宛如升官的春菊，面上露出微微诧异，半响才点头道：“好。”
春菊仿佛很满意竹心的表现，伸手拍了拍竹心的肩膀，笑道：“春这会才算是真正地来了。”尔后，迈着细碎而轻快的步子离去。
竹心抬起头，茫然地扫着院子里的树木，看见繁华开满了，不由笑道：“真是后知后觉啊，春不是早就真正地来了吗？”
想到绿袖前一段时日还跟自己，等到后院的花都开好了，她们一起去采花给太子妃洗浴簪戴。竹心的目光不由一黯，眼眶也跟着渐渐红了起来。
芙蓉正斜斜地倚在美人靠上，兰儿剥着葡萄往她嘴里送，芙蓉闭上眼睛，果肉的芬芳在唇齿间游荡，慵懒地抬起手指，指向窗外道：“绿袖眼下如何了？”
“绿袖，已经去了。”毕竟大家同为宫女，毕竟绿袖曾经帮助过她，提起绿袖的死讯，兰儿免不了流露出悲伤。
芙蓉的目光似刀子般将她从头刮到脚，冷笑连连道：“怎么，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了。瞧你这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死的人是你爹娘呢。我当然知道那贱婢已经死了，我问的是，太子怎么处理此事的。”
兰儿想了想道：“太子妃看见绿袖后，悲恸欲绝，太子让人扶着回房歇息了。太子让人把绿袖暂时停放在后花园，等三日后厚葬。”
“什么，厚葬？”芙蓉猛地坐起身，兰儿刚好递过去的葡萄，就这样咕噜噜地滚落到地上。芙蓉也顾不得去呵斥，紧张地问道：“太子真这样安排的，不但破例让一个宫女停尸后花园，还要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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