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急匆匆来到前台旅客登记处那儿,这里是入住的人第二道关,也是最重要的一道,资料这里最全。
郑吉媛正脸色愁苦地咬着一支笔,别人可以到处工作,她就得守在这里,今天她是带夜班的。
她倒是很想去参与搬桌子什么的工作,但这里是她的岗位。
“经理!”看着三人进来,她赶紧站起来,目光有些畏缩看着那个比自己要矮一点的小孩子,“一..一鸣同志...”
“登记册我看下!”
赵红军让郑吉媛拿出登记资料,手指在上面比着一个记录。
李一鸣看了看上面,房号233,双人间,却是只有一个人住。这不是最靠边的房间,因为还有一间235,这间就没人住。
住客登记册上显示,那个人叫林登辉,是桐城八一七农机厂,过来榕城出差的人,职位是副厂长,籍贯也是那里的,年纪39岁。
入住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
看到这个时间,李一鸣微微点了点头。
大家也不知道他在点什么头,只是跟着看,看完了自己在脑子里想,然后一阵迷糊,啥结论也没有。
......
“八一七......”李一鸣手指在这几个数字上停住,这串数字很常见。
“用数字当名的,有可能是部队的单位。”赵红军轻声在两人中间说了句,“不过咱们榕城解放是在八月十七,所以省里头用这个数字的路什么的比较多,也有厂子叫这个。”
李建国点点头,榕城主干道就是八一七路,这个大家都知道,桐城那里有个厂名字叫这个,也不奇怪。
“还有八一七公报,......”李一鸣轻声说道,“咱们跟美国谈他们对台军售的事,八二年签的,给他们的不能多于给我们的,然后以后要降下来......”
赵红军和李建国相视一眼,也想起来有这么件事,离着台湾最近的闽省,对这方面的事记得都比较牢,但能像李一鸣这样马上随口说出来,那他们做不到。
“这是介绍信......”郑吉媛从抽屉里翻找出一张纸。
李一鸣拿过这信凑近了看了一会,好像还闻了一下。
奇怪的动作,郑吉媛心想,这一鸣同志真是好奇怪。
介绍信什么的都摆出来,看上去资料没问题,如果真要查实,那就得打电话过去了。
现在快半夜了,打电话不是不可以,但长途等的时间一定很长,接电话的人可不知道那么多情况。
“是人不对吗?”郑吉媛很紧张,她看到了这个能一眼识破她谎言的少年盯着资料,“他不是第一次来住,两个月会来一次的......”
李一鸣拉低父亲,在耳边轻声问道:“爸,刚才那人打呼时说了几句话......”
他轻声学了几句,然后问道:“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李建国皱起眉头:“好像是闽南话,说什么真好吃,新鲜,不过这哇沙比沙死米是什么?”
赵红军紧紧盯着李一鸣。
他刚才同样走到那儿,却没听到这么多内容,虽然现在的门隔音都不好,但人在走路时哪里还会听得到里面客人说的什么梦话,倒是空气中总有隐隐打呼的声音在响。
一鸣,这孩子不简单!
赵红军想起那个叫龙组的单位,那里头有国家最厉害的战士们,专门对付高级的敌特和内部高级叛徒,那些人,可能有特异功能......
几个人的目光都锁在李一鸣身上,看他要说什么,一定很让人吃惊!
果然!
“日语里,...哇沙比是一种曰本调料,很辣,沙死米是一种菜,是生鱼片!曰本食物。”李一鸣手指顶着唇想了一会,郑重低语,“台语中有一部分话是从曰语中来的。”
大家被这几句说得寒毛都立起来了。
几双眼睛同时看向资料上的名字和登记单位,除了桐城离台近点外,别的看不出跟台湾有关系,可榕城离台北更近。
你一个桐城人,你梦话里能说出曰本食物是几个意思?这一般人听多少次都记不住啊!
李一鸣看看外面没人经过,轻声又说道:“桐城方言就是闽南话,台语其实也基本上是闽南话。
可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就算台语和闽南语大部分相似,但还是有不同的,当年台湾可是被曰本占了有一段时间,这年头就算桐城那里有人会生吃鱼,也没人会用那个什么不知道的调料。”
所有人都明白了,如果是真的,没有听错,那这就是一个敌特没跑了。
李一鸣看着登记册上的字迹,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这是他自己写的吧?”
边上的郑吉媛赶紧点头,这肯定是旅客自己写的。
“从字迹上看,填资料的时候没怎么犹豫,资料如果不是假的就是已经背得特别熟了。把他写字的那笔给我,他写过的那支。”李一鸣看向郑吉媛。
郑吉媛赶紧从桌上拿起一支笔递过去,这上面有绑着一层医用胶布,笔头上还有一根长长的绳子,胶布因为多人捏过,现在已经发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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