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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见与永恒

郝芊是方亿阳班里的转学生。他觉得这女孩很憔悴。

叶歆阳领着郝芊到了二十一中,郝芊是初二的转学生。叶歆阳要替她给新班主任打好招呼,给她点特殊照顾。郝芊患先天性心脏病,身体一直很差,身为母亲,叶歆阳总是心疼自己的女儿,她万般地宠爱着她,也不想她太累,所以,打小一开始,她就让郝芊去学习长笛,转移她注意力,让她忘掉一些苦痛,快乐些。

叶歆阳对李燕冰说:“郝芊一直在着重练长笛,但她的文化课类成绩也很不赖,她不是那种因为文化课成绩不好才选择艺术这条路的孩子。芊芊她很安静,很爱学,也听话,她不善于沟通,老师您多看看她,我也会经常来的,这学校离我们家近。”

其实不然,叶歆阳是为了郝芊,特意在与二十一中有合作关系的二十一区买了一套房,就在学校对面,学校百分之八十的教师都住那,叶歆阳不是教师,她搞了关系买了楼,而且为了让郝芊适应,她买了最豪华的配置,四房两厅,内设郝芊房间,郝芊书房,叶歆阳房间,叶歆阳小工作室,她娘俩房间都是套房,还有个公共卫浴,两厅,一个主客厅,一个茶厅,还带秋千。勉勉强强了,毕竟郝芊在市里住的大别墅。

郝芊在教师办公室外,她趴在阳台上,观望这学校,她不很开心,她在外国语学校念了十一年,在她记忆里,母亲总是很忙,从幼儿园小小班开始让她念寄宿学校,她心里很恨母亲,她永远忘不了小小班开学第一天,她曾号啕大哭,她曾撕心裂肺,她曾认为,叶歆阳也不爱她,甚至直到现在她也这么认为,叶歆阳这个女人,一直在以她的方式,安排自己的人生,她觉得怎样好便好,大人总有一套自己的说法。

可她只有叶歆阳,她不善于交朋友,甚至交朋友也会被叶歆阳插手。所以她干脆封闭自己,专心学习。学习文化,学习长笛,学习书法,闲来她喜欢阅读。她总是那么乖,那么让人羡慕。她是很多家长眼中的好学生榜样,是别人家的孩子。很多同学也很喜欢她,并主动与她接近,但郝芊待人总是不走心,她身边却也有不少小跟班。郝芊总能呼风唤雨,或许是因为叶歆阳的原因。

叶歆阳在年级家委会工作,她和老师啊年级主任啊,总能打好关系,为了郝芊,她总是那么无所不能。其实这本可以令郝芊骄傲的,但郝芊并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尽管她的管乐队经常要出行表演,但她也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个充数的,只恰好自己会吹奏而已。

郝芊一顿瞎想,听见叶歆阳叫唤她,郝芊进来后,叶歆阳又向班主任交代了几句,对郝芊说:“那宝贝你要乖啊,听老师的话,妈妈先回去了。”

叶歆阳跟郝芊班主任道了别,出了办公室,下楼了,走了很长一段路才拿到车,这学校真大。叶歆阳总是把最好的都给女儿,学校也要最好的,最贵的。她给郝芊转学的理由也是这个道理,外国语学校近年来发展不是很好,以前它在全市贵族学校里排名是第一的,现在已退伍了,而二十一中则后来居上。

叶歆阳走后,班主任对郝芊说:“你很漂亮,郝芊,我很羡慕!”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夸赞,郝芊不知作何回复,只抿嘴笑了笑,以示礼貌。她挺喜欢这个班主任,有很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夸了自己,当然,郝芊发自内心地欣赏这位来自四川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打扮时髦的年轻女老师。

她冲郝芊笑,对她说:“我叫李燕冰。”

郝芊抿了抿嘴:“李老师。”

李燕冰还是耐心说:“带你去班里吧!见见同学们!”

李燕冰站起来后,郝芊认识到了自己的瘦小,她紧跟着李燕冰,很长的一条走廊,走廊的尽头,是初二一班,是郝芊的班级,她的脚步越来越轻,她心脏不好,这一刻,她都是要晕厥了,但是她努力瞪大她那双本就特别大的眼睛。

郝芊迈入了班级。

全班哗然一片,郝芊很漂亮,只是瘦小,那双闪烁的眼睛掩盖了郝芊的厌世与不开心。标致的鹅蛋脸。郝芊还很懂时髦,稍过肩的梨花烫,接近左耳边上的发丝间夹了一个妈妈从义乌带来的水晶头饰,穿着香港潮牌小连衣裙,令她更显贵族气质。她那没有气色的脸被衬得有了些许光彩。

李燕冰让郝芊到后面的位置,那是班长易仪为转学生准备的位置,这个班这学期有三个转学生,郝芊只是其中一个。郝芊旁边分别坐着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还没穿上二十一中的校服。

班里不很安静,课代表正在组织收假期作业。哎,一整个假期,真有写完作业的吗,反正郝芊不太相信,而且知道自己要换学校,郝芊心里也曾暗自高兴,一整个假期就安心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好了。

李燕冰瞪着最后一列的男生们,那一列有四个都是作业困难户。果然,没有一个好好完成作业的。

方亿阳不屑地冲课代表喊:“哎,这数学那么简单有什么好写,没意思!”

李燕冰咳了两声,说:“方亿阳你上学期期末数学多少分?”

最后一列齐声帮喊:“119!”(满分是120),显然,方亿阳是F4的骄傲,他写作业也可有好成绩,但谁知道呢,在郝芊看来,即便他表面对作业不在乎,私下肯定还是做了很多努力的。

李燕冰笑:“哼,来,同学们举手看看有多少119的。”

举手的确实不多,只是六七个吧。

李燕冰很开心地说:“我们有位新同学举手了啊!芊芊数学多少分呀?告诉他们!”

郝芊抿抿嘴,轻声说:“一百二。”

班里霎时安静,随后一阵掌声,大家对这位新生特别感兴趣了!她旁边的男孩女孩都转过来和她搭讪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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