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溪知道那是刚刚阵法剧烈对冲之后在地上挤压出的渣滓,就好像自己的五脏六腑刚刚都快被挤扁了,自己内息还可以撑着,可地面却只能承受两种巨大威力的惨状。
月溪跨进一道门槛,门后面站着手持软剑保持出手架势的赫连桐,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情景,无数具近乎干枯的尸体横亘在面前,地上的阵法几乎抽走了他们的全部魂魄和魔气,
月溪看到此情此景停下了脚步,任般若也对着赫连桐皱了皱眉。
“死了?”
赫连桐转过身后退两步,让随之而来的京墨也能看得清楚一些。
“不是说先抓获的吗。”月溪不可置信的盯着赫连桐:“是被阵法压死的?”
还没等赫连桐说话,任般若率先表示不可能。
“阵法威力大部分用在了和地上的恶咒对冲,不可能剩余那么多威压。”
赫连桐头一次反驳任般若:“不、的确是阵法。”
靳鹰:“我们俩冲进来之前就听见血族的人在这个屋子里哀嚎,推开门之后有一半的人已经是一具魂魄都被抽走的皮囊了,余下的在我没两个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之前就陆续也都这样了。”
月溪不可置信:“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任般若走近了两步,越过了最前面的赫连桐,赫连桐似乎想要拦一下,但又不太敢,于是伸出手又缩回来。
只是说:“小心点,我怕有诈。”
任般若看了眼赫连桐之后点点头:“多谢,但是死成这样很难有炸了。”
月溪:……
“你们真的没交手?”京墨看起来还是不相信的样子,所以她再三跟靳鹰确认。
靳鹰:“……真的没。”
般若蹲在一具看起来相对美观的尸体前反复检查了一下,甚至不惜用神识去探,最终也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靳师兄没撒谎。”
月溪听见般若说话之后就也要走过去,靳鹰却从后面拦了月溪一下:“你就别过去了。”
月溪:????
靳鹰:“这场面没什么可看的。”
月溪仍然不太明白,京墨却也走到了任般若身边蹲下,两个人一起拎着一具血族的尸体走出屋子,放到一个相对空白的地方。
月溪这回想要跟着再出去,靳鹰没继续拦着她,月溪走到般若身边,看到地上那具尸体的一刹那她好像就明白为什么刚刚靳鹰不让她走得更近了。
被抽空了神识魂魄,连血肉都献祭给了嵌灵咒的巨阵之后被巨大的封魔阵压死的死相,可真算不上赏心悦目。
微微转过头刚想跟般若说点什么,就看见般若的表情不太和善。
月溪试着问:“怎么了?”
般若不是一个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所以月溪问了她就直接回答:“……刚刚是我第一次杀人。”
月溪想起来了。
密林里的采药任务也好、武林大会的对打也好,下山历练掖好,任般若生长在慧门,从来没有真的泯杀过一个生灵的性命。
这一点上月溪深有体会,月溪不是第一次杀死一个生命,她刚开始跟陈贡一起搭档的时候出谷斩魔的时候,陈贡就一直很隐晦也很刻意的在她杀死对方之前抢先一步,但是那种实打实的生死攸关是由不得人愿的,即便陈贡有意自己动杀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让月溪的手上沾到了血。
无论是害人无数的邪祟还是恶兽,无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她做的是否正确,灭杀一条生命的感受都不会太好。
所以月溪能明白此时此刻般若的感受。
但般若好像对此感受很淡,不像月溪初次动手的时候那么沉重,反而是很平静。
“我们可能中计了。”任般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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