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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三十)

几个人对服装迷茫无措时,孔世娟遇见了之前帮她做过促销的同学,她也到这个城市来,在一个化妆品牌专卖店。孔世娟跟她诉了生意的艰难,那个同学想也没想就建议她做化妆品,理由是女人越来越爱漂亮,会越来越舍得在化妆品上花钱,这是一个很有空间的行业。这提醒了孔世娟,她甚至有些奇怪这些年怎么没想起这个行业。

化妆品店很快开起来,门面不算堂皇,孔世娟心气很高,不卖杂牌,专卖一些价格中档,但比较知名的品牌。化妆品店门面不大,但刚好在街的拐角处,门外有块三角地带,孔世业在那一角搭了个摊,放张软沙发,做起纹身、点痣的行当来。纹身跟化妆品还是搭点边的,他们甚至想象男友们带女友买化妆品,自己则纹个身。经孔世娟同学的介绍,孔世业去某家纹绣店当了几个月学徒,便出师了。第一个就在自己小腿上纹了一头牛。直到现在,孔世业每每看到那头牛还挺得意,他将当成第一个正式作品,自我夸奖那头牛纹得有灵气有劲道。

卖化妆品,郝婷最开始由孔世娟带着,因为以往的销售经验,她上手很快。对孔世娟来说,是如鱼得水的。化妆品,特别是有牌子的化妆品都是定价的,在价格上顾客没有讨价还价的习惯,这省了很多力气,也不像衣服,穿上身一目了然,对化妆品的作用、功效的述说有很大弹性,这对孔世娟和郝婷来说就很好发挥了。

他们三人有个共同点,一旦做了某种生意,便一头扎进去,勤至极点,耐心至极点。这让他们上手很快,也很快进入正轨。

但化妆品店比之前的鞋店、服装店更快地进入瓶颈期,属于店本身的瓶颈。这是个越来越讲究品牌的时代,孔世娟只卖一些品牌的思路是对的,拿的货也是正规品牌,她想好了,要做出一批固定客源。但顾客不相信,窄小的店面无法让顾客产生信任感。

总是在孔世娟和郝婷说了半天后,顾客决定买之前,突然半信半疑地问,是真货吧。顾客下意识地环顾化妆品店,慢慢把拿在手上的化妆品放回去。若身边有个闰蜜,经常会扯扯女友的手,说不如去大商场专柜或者专卖店,保证是真的,反正价钱差不多。

就这样跑了一单又一单。识货的老顾客很少。

周围不断有新开张的化妆品店,每开一家,当天就做活动,所有的客人便被吸引过去。当天孔世娟和郝婷就坐在冷冷清清的店里,想着是不是也让厂家来搞个什么活动,但搞活动像打针,打一针兴奋一阵,过后又冷清下去。周围每开张一家新的化妆品店,孔世娟和郝婷都偷偷跑去看,店面都比自家的店面大。

经营了一段时间后,几个人决定重新装修化妆品店,虽然无法扩大店面,但让店面看上去更有档次。下意识里,他们相信会让化妆品店有一个新的开始。

装修后,生意稍好了些,但只维持了两个月,两个月后,销售额又回落到以前的状态,还在逐月往下跌。孔世成的纹身生意也不好,纹身热潮已经过去,点痣能挣到的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那天晚上,关店后,几个人围坐在店里,矮桌上放着红纸和油性笔,这些是郝婷白天准备的。孔世业写出旺铺转让和自己的手机号后,垂下头垂下脖子垂下手,好像所有的力气被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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