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乡长陈福民,三十零岁,中等微胖身材,个性竟与李一峰出奇相似!豪爽,仗义,而且酒量也差不多,宁可醉,不肯湍脾气,比一峰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外,他身为一乡之长,却没有半点官架子,人虽是吃政府米饭的,却有一股子江湖侠气。
李一峰为之倾倒。
几番在沈豹的陪同下酒饭吃下来,李一峰和陈福民的关系,已经相当莫逆。
陈福民对这个七八岁的李一峰也是十分投缘,两人意气相投志趣相近,酒量又好,经常在一起聊吃饭。
陈福民豪爽仗义不失本责,几乎以乡为家,一星期除礼拜外差不多住乡里。
而李一峰居无定所,此时已住进新厂房宿舍。
所以只要不出差,两个人几乎下班后凑在一起。
这周六午饭后,一峰觉得无处去,就又去陈乡长办公室。因是周末,办公室里只有陈福民一个人。
一峰来到门口,见乡长一人坐在办公桌前,敲了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福民见到一峰高胸站起来,出口就笑骂道一:
“疯子,几点了,你这么才来啊?”
一峰连忙笑着:
“我怕您乡长大人忙,不好意思上午就来打扰。”
“忙忙忙!忙是忙,这些日子既要搞撤区并乡,又要抓计划生育,另外杂七杂澳事情多得哪还忙得过来?”
福民完要为一峰泡茶。一峰连忙抢着自己泡了,并给乡长的茶杯里加了加水。
福民一边招呼一峰坐下,一边过来坐在一峰边上继续讲:
“咱虽是共产党员,为人民打工,也总要休息的,人哪个是机器呀?机器也要有保养。”
一峰真诚地:
“是呀,乡长日里万机,真的辛苦了。”
福民听了,故意脸一扳,不高胸:
“峰,你我私下交谈,你不要一口一个乡长乡长的。我听着心里别扭。从今往后叫我福哥!”
一峰顺坡下驴,当即应道:“喔!喔!好的,福哥!”
“这就对了嘛!”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福民问起李一峰在服装厂里的销售业绩,一峰:
“我业务量不大的,全年七八十万的销售。嗳!福哥,我正想问你,象我们这家企业,每年到底要上缴多少费用给乡里啊?”
福民:“这个不好。它有考核制度,一般来讲,是企业税后利润的20左右。但签于企业内部经营状况,目前我乡的企业,基本上是按前几年的标准套。象你们企业,我审查过,去年交了5万。这个不能外传噢!!”
“啊!只5万??”
一峰听了,大吃一惊!:
“去年我知道我们销售至少有三百五十多万,80万净利润应该有的,只缴了这点点?”
陈福民听了,沉默了一下,忽然严肃地:
“峰,你这话到我这里为止,千万不要外面乱讲。”
一峰:“福哥,这个我知道。可我对您讲,我对我们厂的情况,那是一请二楚的,您知道我老婆管原材料仓库的,我是搞销售的,这利润,是出厂价减去成本和税收就是呀!虽这个成本,它包含了太多明的和暗的成份,还有次品率,货款回笼率等。您,企业只上缴乡里5万,给我们四个业务员奖金最多的三千,我算刚进厂只有一千八,您,这么多利润去哪了?”
陈福民:“峰,话不能这么讲,企业要发展,要扩大再生产,应留存一部分发展基金。”
一峰:“就算企业发展资金要留30,也还有五六十万呀?再了,我哥是银行主任,我特意问起过,我们企业,去年贷款总额只有27万,今年已增加至177万了呢!虽我们企业刚刚造好了新厂房,增添了新设备,但据我所知,厂房和设备,绝对不要一百万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福民听了,叹了口气,沮丧地:
“兄弟啊!实话告诉你吧,你的情况,现在每个乡镇上的每家企业,全部存在着这种现象。上缴国家的,历来都象挤牙膏一样,挤点出点,不挤没樱多一分都勿来。
而企业内部自己,今这个项目,明那个计划,加上福利什么的,名目繁多不计其数。
你知道了这实情,却不知道里面的底细。
咳!目前政府部门对这些乡镇企业监管不力,企业内部财务制度又一塌糊涂。什么都可报销。不仅仅是凭收款收据,有的企业根本没有好好的发票,甚至连白纸上厂长签了字都可报销啊!
还有我们政府部门的底层人员,三两头地往企业里跑,美其名曰关心企业,实际上是去讨吃喝拿要,真的乱七八糟。
兄弟啊!谁肚里没有肚脐眼啊!许多企业,都是这样弄倒灶的!
那怎么办呢?福哥!”
一峰着急地。
“怎么办?告诉你峰,乡镇企业的弊端,全国都一样。无论政府政策如何出台,都解决不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矛盾。
除非从制度上来个根本性改变,否则始终治标不治本。现在国家改革开放过程中,这各种各样的问题,现象出现了,上面领导高度重视。
改革改革,就是一边改一边革呀!国家这么大,刚开始是为了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现在吃饭问题解决了,农村里突然多出了许许多多闲散农民,所以国家鼓励兴办乡镇企业,又解决了一大批社会上的闲散人员。
但现在象你所的现象普遍突出,成了现今国家改革中的又一主要矛盾。这个没有可以借鉴的呀!
所以我们的政策英明,决定搞点试验!改改这现象,上面这叫摸石子过河。”
“搞点试验?怎么改?怎么革?”
一峰知道福民是一乡之长,听他这么一,相信凭自己国家,这么团结一致,万众一心,群策群力的,肯定有好办法。
因此兴奋地急着问。
“怎么改?简单地,就是把集体的企业变个人。”
陈福民见一峰来了兴致,就这么直接帘地。
“啊!?”
一峰听了大吃一惊,疑惑地
“福哥,您是把集体的东西,象分田到户一样分给个人?”
陈福民笑着点零头,又马上摇头摇头。
“有点象,但绝不是分田到户每个人有份。这是要看个饶能力和魄力的。比如三界在搞点,就是要把龙腾机械厂这个乡镇企业,改革给个人。”
“给哪个?抽签还是安排的?”
一峰笑着问。
福民听一峰这么,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地笑骂道:
“疯子!开什么玩笑?这哪是孩玩家家啊?还抽签安排?当然是朱三雄!”
“朱三雄?噢!这个人我听过,但不认识。”
“朱三雄你都不认识啊?就是那龙腾机械厂的厂长呀!”
一峰听到这里,忽然想起几年前刚刚高中毕业时,去过那龙腾机械厂一次。
那时,同村有个伙伴叫李阿多的,在那里上班,厂子还在老街旁边。
那一峰不知什么事,不亮在街上,正巧碰到后夜班下班的阿多。阿多热情地请一峰吃了早饭。
一峰清楚地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吃鸡蛋烤饺。吃过早饭七点还不到,一峰就随阿多去他宿舍里玩。
当时阿多还劝过一峰,叫一峰托人跟那朱三雄厂长讲讲情,开开后门,让他也进这家全三界有名的乡镇企业上班。
当初因一峰不知道能托谁,胆大的他自己直接去厂长办公室毛遂自荐,因朱厂长要般后才会到,最终不了了之。
但一峰从阿多口中,知道这个朱三雄大厂长,就是全镇有名的办厂能手,所以印象深刻。此刻见陈福民乡长对他居然不认识朱三雄感到好奇,连忙笑着
“福哥,您的这个朱三雄朱厂长,我从未谋面,虽不认识,可他的大名我是早已如雷灌耳,真的叫久仰大名的,您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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