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马二凉能够感受得更加清晰一点儿,乔清澜攥紧手掌的速度控制得极慢,与此同时,体内暗暗重新运转起来的血逆功力,也同样被死死压制着,缓步爬升的速度并不比乌龟爬快上多少。
在这样的刻意控制之下,马二凉体内的刺痛感同样没有如同先前那一次一样,来得那般迅猛。
然而这等细水长流般慢慢增加的疼痛,却更加令马二凉遍体生寒。他自然知晓乔清澜的用意为何,可在乔清澜绝对强势的态度面前,马二凉甘不甘愿承认都没有任何价值了他已经完全落在乔清澜的手中,彻底沦为她手中不能不乖乖听话的一枚棋。这个所谓的血逆之法,就如同套牢在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样,恐怕一辈都取不下来了。
神奇的是,马二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太多的痛苦和打击给折磨得麻木了,当他得知了如此悲哀的事实之后,心里头竟然反而变得异样的轻松了起来。自己似乎终于不用继续徘徊在忠于旧主还是转投新主的两难境地之中,不用再一边忍受着背叛大当家的良心谴责,另一边又不得不一次接着一次地向励王和乔清澜妥协,答应他们一个又一个的要求。
左右,自己现在连这条命,都不再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这个世上的万事,难道还有比性命更大更严重的么?
大当家的,对不住了……
马二凉已经彻底被收服,由身到心都完完全全归顺于励王。既是如此,乔清澜和励王都不是那等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变态之人,当然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闲心,再继续变着法儿地折腾马二凉。更何况,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心力,才总算叫马二凉乖乖听话,这个时候正是开始用他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再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
马二凉很快就被人带了下去,暂时看押起来距离天亮虽然也没有多长时间了,但补觉这种事情,哪怕一刻钟也是好的,众位将领们强撑着忙活了几乎一宿,这会儿自然全都顾不得其他,第一时间跑回家睡觉去了。
热闹了大半个晚上的励王寝室,一下变得清净起来,此时此刻还停留在卧房之内的,理所当然也就只剩下励王和乔清澜两个人了。
乔清澜这一晚上同样没少折腾自己,旁的不,便是施展那血逆之法给自己带来的反噬,其实就已经十分不得了了,若非她年纪尚轻,加之内功醇厚,至今仍然保持着完璧之身,恐怕今天晚上的反噬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能不能撑到现在还是两之事。
只不过,看着两眼盯紧了自己,仿佛陷入了沉思当中的励王,乔清澜便明白了,现在恐怕还远没有到自己真正可以入睡歇息的时候。
“殿下,您……”
唯有亲身被励王用这等认真的目光注视过才会明白,再这样炯炯的眼神之下,所承受的无形压力究竟会有多大。乔清澜很想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励王开口,可她实在承受不住身周凝滞的诡异气氛,却又偏偏不晓得该些什么,一时间显得很有几分尴尬。
“清澜,你方才施展那门功法,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励王看得出来乔清澜的不知所措,心里头也的确藏着许多想问她的事情。但这一切还是要建立在乔清澜身体状况允准的前提之上。现下最令得他关切挂念的,终究还是乔清澜施展了血逆之法这等霸道功法之后,身上有可能出现的后遗症,毕竟先前自她体内溢出的血腥气,励王是绝不敢忘的。
“殿下放心,这一点儿反噬并无大碍,打坐调息一番,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虽然乔清澜先前从未提及过血逆之法究竟是何门何派的何种功法,但她心里头非常清楚,梅青等其他将领们或许看不出来,然而励王是绝无可能察觉不到,这门功法有多么的邪门和霸道的。既是如此,励王又如何可能猜不到,这是一门会杀伤敌人的同时反噬自身的禁术呢?
励王一开口,问的便是这样的问题,那么自己自然更加没有任何理由隐瞒殿下了。
“此话当真?你可不要逞强,这里没有其他人了,也不需要再审讯马二凉了,你要是受了内伤,赶紧运功疗伤方是第一要事,耽误了时间,不定会出大麻烦的。”
听得乔清澜亲口承认了自己受到功法反噬,励王一下紧张了起来,二话不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一把放到了床榻之上,什么也要她赶紧先盘膝打坐,内视周天,检查一遍以确认她本人的确没有什么大问题才能放心。
“殿下,您难道忘记了,清澜在医术上也算是通晓一二的么?我自己的身,我会有把握的,您但请放心,先前的血逆之法,清澜本也只是用了三成功力而已,真的没有什么大碍。”
对于乔清澜的医术造诣之高,自打认识她以来,励王也已经在不同的场合见识过许多回了,这会儿听到乔清澜这样,励王倒也真的安心了不少。
“清澜,血逆之法究竟是什么功夫,居然如此厉害?马二凉此人这般倔性,我看得出来,若是对他动刑,把他打个半死都不见得能够让他松手,可落到你的手中之后,竟被你三下两下就给制服了,血逆之法的威力之大,委实令我大开眼界。你是从何处习来的这等功法?”
乔清澜从决心施展此法来对付和控制马二凉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十二万分的充足准备,很清楚励王早晚会有此一问的,只是等到真的自励王口中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乔清澜方才发现,自己似乎依然没有真正做好全部的准备。
迟疑片刻,乔清澜低下头去,刻意避开了励王的目光,却又忍不住怀揣着三分希望,犹豫地试探道:
“殿下,您是不是怀疑我出身自某一个见不得光的邪派势力,修习了某一样旁门左道的武功?”
“血逆之法,的确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的功法,但要旁门左道见不得光,倒也不尽然。”
励王毫不犹豫地出了自己的评价:
“功法本身并无好坏善恶之分,只有使用功法的人,才能区分是助人的善者还是害人的恶者。我不怪你修习了这样的武功,我只是好奇而已,就算你的背后真的有什么我并不曾知晓的江湖背景,我也能够理解你之前为何不愿意同我,绝不会怪你什么的。”
乔清澜猛地抬起头来,怔怔地望着励王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良久以后,她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呐呐地从口中吐出两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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