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了嗅杯中香茗,张瑾拿着杯盖轻拨茶水,看着几片茶叶在水面打转,微微一笑,轻嘬一口,缓慢品尝和回味杯中茶水的滋味。
他并不在意自己对面的那个道士是否会回答他的问题,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就足够了。
“小道只是特例。”梅花轻声回答,不卑不亢。
张瑾先是一怔,而后又浮起微笑,这个年轻道士倒是有些意思。
直接承认了自己是‘特例’,而不是谦逊一番之后再隐晦点明这一点,像他这般有话直说的人确实少见。
放下茶杯,张瑾拱手笑道:“江南张家瑾,张子瑜,见过道长。”
梅花同样拱手回礼,面色如常说道:“扶摇观梅花,见过张兄。”
扶摇观……听闻这个名字,张瑾眼神闪烁,轻轻吸了一口气。
他曾听父亲说过‘扶摇观’的事情,那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几个故事,据说在春秋战国时期,扶摇观就已经存在,只不过那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
开派祖师乃是一个儒生,别说是那个时代的儒生,就连如今这个时代的儒生都是精通六艺,能文能武的存在,那些死读书的只能叫做读书人,叫做文人墨客,而称不上是货真价实的儒生。
以儒入道的扶摇观素来武力强大,眼前这个年轻道士估计也是如此,不仅实力强大,应该还完整的修习过君子六艺。
张瑾笑着颔首,又拿起了茶杯。
片刻之后,他呼出一口热气,遥指天边云霭,轻笑一声问道:“梅花道长,天边那朵乌云,可能看见?”
梅花瞥了一眼,“自是可以。”
闻言,张瑾笑得更加灿烂了。
他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眸之下蕴藏着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将视线一扫,他提议道:“这么坐着也有几分无趣,不若来玩耍一番——在下见此间景色甚美,却少了些许积雪,不然更是雅美。在下想要将那片乌云拖来,道长可能助在下一臂之力?”
望着天边,梅花轻轻点头,“可。”
张瑾满意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天边的那朵乌云,开口说道:“八千里风托行云,呈上前来作景观。”
能感觉到,在张瑾开口之后,风向便发生了变化,四面八方的风汇成一道长河,拖举着远处那朵乌云飞来。
梅花食指一点桌面,狂风变得更加猖獗,但却将一定高度下的寒风聚拢向高空,一时之间,地面上竟变得无风无浪。
见此,张瑾啧啧称奇,沉思了好一会儿,直到乌云已经飞到了君侯山附近之时,才又豁然而笑,指着那朵乌云念道:“霜天冻地不觉寒,原是天君赠银裳。”
俄而玉絮银砂飘落地上,天边还高悬着一轮暖阳,望着这幅美景,张瑾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何?”张瑾一挑眉,噙着笑意看向梅花。
梅花也眯起了眼睛,颔首称赞:“甚美。”
山脚下,许多人都呆滞仰望天空,看到突如其来的乌云向地面撒下雪花,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是梅花和张瑾做的吧?
姜樱心情复杂地望着天空,以梅花的性子可做不来这么招摇的事情,可以张瑾自己又做不到如此迅捷,多半是张瑾提议,梅花应和的。
可是她也没想到,原来她的‘梅小弟’竟然已经成长到了这种地步……他才十八岁啊,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真不知道他以后能变得多么强大。
叹了口气,姜樱搓了搓双臂,对身旁的玉怜说道:“走吧,回车上,下雪了挺冷的。”
虽说一旁就有茶馆,有让人们一边谈天说地一边看人登君侯阁的地方,可她还是不太想和那些人挤在一块儿。
如今定有不少失败者挤在了那里大倒苦水,她家小弟可是第一个登上了君侯阁的人,她又何必去和那些人聊天?
玉怜应了一声,最后看了一眼从天缓缓飘落的雪花,他还是那般温柔,不舍得让寒风吹袭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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