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一句话,因为梁朝和大明的格局很相似……尤其是和公主成婚之后,想必本来就有青梅的奚云一定会更后悔莫及,不过他也只能受着了。”
此时杂念一齐纷涌而起,宗妙纹似在追思一般什么似的,思绪繁杂,如同暗涌的潮水一般起伏不定。
“成了驸马,确实会被器重,却未必真的会被委以大任,大明驸马也是从民间选,而不是朝臣权贵,成为驸马必是一生不愁吃喝,锦衣玉食,只不过从此也必是与内阁无缘了。”
“第一,开国皇帝丰和是平民出身,而且从后宫选妃,到公主驸马等等一系列操作都是为了防止外戚干涉政治,藩王也是皇亲国戚,可不也都交由宗人府管制着?”
虽然到普通帝庞出这里,限制已经宽松了许多,也允许驸马入仕,不过天子会“器重”公主驸马到何种地步也可想而知。
而荣华富贵,那些种种虚名都不是奚云真正想要的东西。
“你是说……”小抹茶顿时恍然大悟,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有什么不对,“我明白了!可你说的这些都是奚云的仕途问题,和榆七娘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奚云对七娘多好就知道了,不仅送发簪之类的东西,还私底下把自己的纸和文具分给她。”宗妙纹撇了撇嘴,“你瞧,那儿还有人家亲手抄的一本书,得有几十页呢。”
甚至七娘也是跟奚云耳濡目染,才学了那么多文化。
这非亲非故的,若非奚云对她有意,又怎么会如此掏心掏肺有一点好东西就迫不及待,像献宝一样拿来讨好榆七娘?
从小到大,七娘受的可不止这一点儿的好。
那一本《参商记》虽不出自奚云之手,可又何尝不饱含他对七娘的一片情深意切?
“原来这个任务这么简单?”无言了半晌,小抹茶才惊呼出了这么一声。
“也不是,若想圆满完成任务,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不然还要我干什么?”她摊开手,把研好的墨放置一边,取出宣纸来准备裁剪成一本书大小。
本来还想得意地邀一下功的小抹茶,顿时尾巴也不翘了,不由好奇地追问:“那还有什么?”
“七娘孤注一掷,一是想赌他奚云可曾爱过她,其二,是为了还有机会见着他,三,是为了绝了彼此之间的念想。”她一边又取出一张湿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手,开始了细致的裁剪。
其二必定是会落空的,若为相见之故,在深宫之中反倒还不如就在原地等待。
可是七娘决计不会让自己成为苦等心上人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苦情人物,既然奚云做出了选择,她就会为了他的选择更决绝地走上另一条路。
一条殊途同归的路。
而不似宗妙纹昔日,那样心如死灰,彻底遁入空门。
想到这里,宗妙纹猛地回神,重重地敲了几下自己的额头,可这在自己人生之中从未发生过的轨迹,却越发在她脑海之中根深蒂固。
啊,真是发疯了。
“你要是没事想挨打就直说,我打你肯定比你自己下手重一点。”小抹茶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一点受虐倾向?
还是被他真打出脑淤血给打傻了?
“我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以后再给你讲,我得抄书了。”卷起袖子,宗妙纹直接把小抹茶撵回去追文,开始抄自己选中的第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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