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琰是第二天午后醒来的。
他缓缓挣开水雾弥漫的眼睛,正见秋收冬藏两个都排在他的面前,冬藏欲言又止。
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清嘉呢?”
……
“咳咳咳咳…咳咳……”
浩浩大军行走在官道上,溅起灰尘,李清嘉被飞扬的尘埃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锦朝储君,没想到身体居然竟然那么娇柔。”
林治骑马走在前头,听到咳嗽声后冷冷回头,瞥了李清嘉一眼。
他不怎么喜欢李清嘉,他一心忠于锦朝,而在他心中这个连上朝都敢逃的前朝遗孤异姓公主,并不适合担当锦朝未来的储君。
李清嘉抬头,对上面前身着银甲的林治,淡淡地道:“林将军,我咳我的,没有影响到你走路吧?”
林治冷哼一声,道:“像你这么弱不禁风的,就应该在宫里好好呆着,真搞不懂陛下,我们这是出征,是要拼死厮杀的,让我带你去战场,简直不就是给我找拖油瓶吗?”
林治转过身,继续自个在那骂骂咧咧。
李清嘉取出一方白色帕子,把它当成面纱围住脸,挡住外边的扬尘,这才稍稍感觉到好一些。
她是连夜被带走的。
药效未过,宋仪提前醒来,当夜,传来了华州的军情。
华州时隔五年,终于还是开战了。
李清嘉被点为副将,被迫穿上盔甲,随军出征。
一道圣旨来得很急,她又不是谢琰,随意抗旨的事,她玩不来。
她连夜走的时候,谢琰还没醒来,她离开得很急,只收拾了几样东西,临走前月白风清,她最后看了谢琰一眼,伸手,捋了捋他的头发,“我走了。”
话毕,她拿着小包袱,转身就离开了。
谢琰还在睡,她想,他一定没有听见。
谢琰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而且这么不是时候。
谢琰让她好好学武,虽说李清嘉这几年骑射剑术都学得不错,但是她学的是技巧,打仗讲究的是真正的体力活,她跟不上。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去了战场,顶多是个最快死的。
宋仪点她上战场,恐怕是早就想除掉她了,只是,李清嘉腹诽,你一个皇帝想我死就不能干脆直接点来多几场刺杀,那么弯弯绕绕,很折磨人的。
她也想好了,宋仪点她为将,但是上不上战场还得靠她自个。去到就找个理由好好窝着,当懦夫总比送死好,她又不是那种真能冲锋陷阵的将军士兵,而且在她心中,家国已经死了,深深枯萎在了她的心里,锦朝不是她的国,她不会为了锦朝效死。
她抬头,大军前后浩浩荡荡。
盔甲太重,压了她一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在马背上不敢动弹,难得才稳定了重心,怕稍微一动,整个人都要掉下去。
连夜赶路,已经走了三十余里,以前线的军情,李清嘉悲惨地想,只怕今夜她是不能睡了。
在李清嘉赶往边境的时候,未央城内,说书先生正说得火热。
“话说我们这元卿太傅,一生兢兢业业,桃李遍地,凡是从他手中调教出来的学生,无一不是能文能武,成为家国之栋梁。
“可偏偏除了个储君殿下,狂傲不羁,那天朝廷之上,太傅拼死上谏,只可以,储君居然直接离开,不顾朝臣颜面,
“真不知陛下何故要封大公主为储君,据说这公主是前朝遗孤,至今未改国姓,不仅仅性格懦弱,一事无成,平日行为孟浪,听说,平日里,还私通养父,她封储君那么久,就重来没有搬入东宫,据说,就是为了和她父君苟且!”
今日说书的是政评,一段话下来,下头的人哗然震惊。
说书先生打开扇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样子下去,未来她继位,国将不国!”
他正说得起兴,陡然间,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点凉凉的,回头一看,一柄长剑就架在他脖子上。
他惊骇,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刀刃划过,瞬间把他的半个脖子给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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