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过份了,岳宸枫知趣地闭上了嘴。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他趴在桌子上,肩膀还在不停地抖动。
忽地一下柳月瑶站起了来,一脚把杌子踹了个稀巴烂,转身就往外走。
“媳妇媳妇,”岳青杨跳起来拦住她问道,“你要干什么?”
柳月瑶说道:“我吃饱了,该走了。”
“你去哪?回家吗?”岳青杨慌了神,刚进门的媳妇可千万别飞了。
“家?”柳月瑶茫然了,没有亲情,家还是家吗?她不知道现在回去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不过绝对不是欣喜若狂热泪盈眶。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不觉悲从心起,忍不住湿润了眼眶。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去闯荡江湖好了,说不定还能找到师父。想到这里,柳月瑶说道:“天大地大,四海为家。”
“不行,”岳青杨说道,“你一个小姑娘不安全。再说现在天都黑了,你又不认识路,别再误打误撞进了深山老林。不是我吓唬你,那里边多的是豺狼虎豹,真不是闹着玩的。听话,咱回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岳青杨扳过柳月瑶的肩膀,推着她就往屋里走。柳月瑶想了想也对,万一走错了路把命搭进去她可就亏大了。
岳青杨搂着柳月瑶边走边说道:“媳妇,你这脾气是该改改,一会儿的功夫都打两回了。”
“别叫我媳妇。”柳月瑶晃了一下肩膀,挣脱开岳青杨的手说道,“别往我身上赖,是他找事,我没打他就给足他面子了。”
“是,是他太过份了,笑就笑吧,干嘛那么夸张?”岳青杨附和着,看着空下来的手,忍不住往身上蹭了两下,心里美滋滋的。
岳少松岳宸枫岳子杉也跟着柳月瑶进了屋,四个人往门口一站,屋子里黑漆漆的。柳月瑶拽过小被抱在自己怀里说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睡觉。”
岳宸枫挖苦道:“你属猪啊?睡醒就吃,刚吃完又睡。”
岳青杨笑道:“二哥,她属狗。”
岳宸枫算了算,还真是,他笑了:“我们不和小狗一般见识,走,咱们出去。”
“等等,”岳青杨问道,“今晚咱们怎么睡?”
“不知道,你问大哥。”
岳少松看着柳月瑶,试着张了好几次嘴,始终没说出一句话。
“还是我说吧。”岳青杨挨着柳月瑶坐下,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柳月瑶的脸色,一边说道:“媳妇,是这么回事,你没来的时候,大哥二哥睡西屋,我和老四睡这屋。现在你进门了,咱们有必要重新安排一下睡觉的问题。”
“不用安排,”柳月瑶说道,“你们四个睡西屋,这间屋子归我了。”
“不是,媳妇,那屋床小,四个人挤不开。”
“那就睡东厢房。”
“那是仓库,里边又是麦子又是锄头木锨的,堆得满满的,没法住人。”
“这不行那不行,你想怎么办?”
“好办,”岳青杨又往柳月瑶身边凑了凑说道,“你是我们媳妇,夫妻睡一个炕天经地义。我们也不强迫你,今天晚上让谁在这屋里睡你决定。”
“滚!”柳月瑶一脚把岳青杨踹到了地上。岳青杨爬起来拍了拍屁股,抬头看见岳子杉正在偷笑,他训斥道:“不许笑。”岳子杉赶忙捂住了嘴。
柳月瑶不是不讲理的人,再说她也没想要侵占别人的地盘:“这样吧,”她说道,“我去睡柴房,省得你们为难。”
“不行,柴房里又是蚊子又是老鼠的,你也不怕它们吃了你。”虽然被踢下炕岳青杨有些伤心,但是让柳月瑶睡柴房他有些舍不得。
柳月瑶却满不在乎:“蚊子老鼠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见过。”
“老鼠会咬人。等你睡到半夜,老鼠们就会溜出来咬你的手指头,嘎吱嘎吱的。”岳青杨学了几声老鼠叫,把柳月瑶逗乐了:“你不是知道吗?我可是属狗的,狗拿耗子那可是一绝。不是我柳月瑶吹牛,只要入了我的眼,就没有一个老鼠能活着逃出我的手掌心。”
“不光有老鼠,还有蛇,呲溜呲溜的。”
“蛇我也不怕。行了,废话少说,就这么定了,我睡柴房。”
柳月瑶抬脚下炕,岳青杨忙把她摁住说道:“你赢了,我们四个挤西屋,你睡炕。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端水,洗把脸再睡。”
躺在炕上,柳月瑶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下午睡得太多了,现在没有一点睡意。再就是她现在这种身份,无论如何也不敢放心大胆地睡。亲爹亲娘都不可信,更何况是一些陌生人?人心隔肚皮,一碗蒙汗药就能把自己撂倒,柳月瑶不再自负地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她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直到对面屋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打鼾声,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慢慢地,柳月瑶的眼皮开始打起了架,忽然想起了“两年”,她爬起来在墙上写了个七百零八,然后在后边减去一个竖杠。还剩七百零七天,她要好好计算着活。忙完这些,她又躺回炕上,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突然,柳月瑶猛地打了一个机灵。隐隐约约,她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吱呦。虽然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接着,是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先是从门口走到西屋,停了一会儿,又悄悄地来到了柳月瑶的跟前。
柳月瑶一边暗骂着畜生,一边悄悄地动了一下四肢,很好,没被下药。
正在这时,一阵压迫感从脑门正中传来。
来人弯下腰,就着月光细细地欣赏着柳月瑶的脸,嘴里发出一阵微不可察的啧啧声。
此时不动手留着过年吗?柳月瑶猛地睁开双眼,一拳砸到来人的鼻子上。就听“啊”的一声,来人接连后退几步,鼻梁尽裂。他忙用手捂住鼻子,鲜血顺着他的手流到胳膊上,又顺着胳膊肘滴落到地上。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柳月瑶一跃而起,冲着他的双眼戳了下去,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听到声音,岳青杨骨碌一下翻身下床,光着膀子就冲了出去。
“先看月儿。”岳少松喊道。他抓过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岳宸枫岳子杉紧跟在后边,兄弟四个一齐冲进了东屋。看到柳月瑶盘腿坐在炕上,他们都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回事儿?”岳少松问。
“是个畜生。”岳青杨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打滚的人,揪着衣服领子把他拽了起来。
“是你?”兄弟四个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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