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兰州府大牢里抬出一具用破草席包裹的女尸,义庄的收尸人一架马车过来,直接给拉到了城外的乱坟岗上,随意的丢弃在了野地里喂了野狗。
同一时,兰州府大牢外的豆腐脑摊。
韩聪正和昨天在牢里给白珞送饭的狱卒说话。
油腻简陋的粗木桌子上摆着两碗豆腐脑并咸菜,还有两屉包子,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而此时桌上坐着的两人都无心用饭,韩聪正惊讶的瞪着眼前的狱卒,嘴里含着的半个包子都忘了嚼咽下去。
白珞昨夜到的兰州,韩聪一时还没找到门路混进兰州大牢,故只得先用了银钱买通了狱卒送了饭菜过去,本想着不过才一夜的功夫,量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正打算今天再找门路,在牢里弄点人手,却没想到,不过是一夜之间,牢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那狱卒看着韩聪惊讶的脸,苦笑着解释道:“老弟,我也不知道这白珞不知是倒霉还是走运,这进了大牢,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黄牢头,竟然当夜就被黄牢头给打了。老弟,这可不是我拿了钱财不办事,我这实在是拦不了啊。”
“那他伤得如何?重不重?”韩聪追问。
要是白珞真的受了重伤,自己办事不利,只怕自己在院史大人那里也落不了好了。
那狱卒夹了一筷子咸菜放进嘴里,边美滋滋的嚼着边摇头道:“不算轻,这黄牢头的鞭法阴毒,这可是整个兰州府都出了名的,就算只是一鞭,也够他受得,要知道,昨晚黄牢头可是还生生抽死了一个……,”
说到这里,那狱卒猛地顿住了话头,偷偷瞄一眼韩聪,嘿嘿一笑道:“嘿,不提了,不提了,不过,黄牢头的鞭子,啧啧,那可不是吹得,我打量那白珞大概伤得不轻。”
看到韩聪郁闷的样子,那狱卒赶紧安慰道:“不过嘛,老弟,这要说起伤来,昨晚大牢里,白珞的伤可不是最重的,……,”
说道这里,那狱卒像是被咸菜齁着了,慢条斯理的端起豆腐花喝了一口,咂巴着嘴,半天不说话。
韩聪见状,满脸无奈,从袖兜里掏出一两碎银子扔在桌上。
那狱卒对韩聪的臭脸倒也不介意,笑眯眯的伸手把那两银子揣到兜里,这才继续道:“比起黄牢头来,这白珞的伤势就不足为道啦。”
“此话怎讲?”韩聪不解问。
原来这狱卒刚才只说了白珞受鞭打的事情,收了这一两银子后,这才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给了韩聪听。
那狱卒说完了,天色也已大亮,那狱卒就问:“如何,老弟还要我照顾白珞吗?”
“要,当然要。”韩聪认命的点头,一边嘟囔,一边从胸口掏心肝一般,半天才心疼得掏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不情不愿的递给那狱卒。
韩聪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狱卒收起手中的银票,一边在心里嘀咕:院史大人啊,卑职为了护住你的小老弟,这可是把老婆本都贴出去了,卑职为了大人这可真是肝脑涂地赤胆忠心了。
那狱卒倒也爽快,二话不说收了那银票,紧着几口吃完碗里的豆腐脑,又找老板娘要了张油纸,把剩下的包子咸菜全包了进去,热呼呼的揣进怀里。
这才对韩聪招呼了一声:“得了,我这就去给老弟守着那白珞去。”手背抹抹油嘴,捂着胸口的包子和银票,利落的抬腿走了。
只剩下韩聪一个人坐在只剩空空如也的笼屉和碗盘的桌边,怔怔的隔着衣领摸着怀里这不到两天就迅速空瘪下去的钱袋,满脸的惊疑。
这白大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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