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到了一个小屋子里,两人被捆起来放在了床上。
“大人,都布置好了,看起来就是他们俩越狱的样子,那现在人怎么处理?”
“先放着,等主子的消息。”
“是”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锁上,过了一会儿,言兮睁开眼睛,身后的手指灵活地动了动,身上的绳子便松了下来,一边给赵岐松绑,一边叫起赵岐:“醒醒,人走远了。”
赵岐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见言兮一点没有中迷药的样子,刚才却演得十分逼真,道:“戏不错”
言兮以为他说的是公堂上的事,“呵”了两声:“您的戏才好,我都以为您真想打我”
“说不定我真的想?”
“……”言兮把脸往赵岐面前一凑:“你舍得你就打呀……唔……泥放凯窝!”
赵岐两根手指捏住言兮的脸颊,瞅准言兮还手之际,立刻放开道:“捏两下还是舍得的。”
好气哦,但是还是要微笑。
“公堂之上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
“因为我叫赵岐。”
“恩?”言兮一头雾水,一边把中了迷药的赵岐扶起来,一边问道:“难不成这世上只有你叫赵岐不成?”
“你可有想过,从我们踏进沧州开始,一切都太巧了,从我们住进寿远楼,到厨子的死,再到掌柜的死,厨子死时石头被认定为嫌疑人,发现掌柜尸体时我们又恰好在一边。”
言兮不傻,自然怀疑过,虽然巧,但什么人能有这么大本事,操控他们的行为?
“你发现了什么?”
赵岐掸了掸身上的灰,一脸的高深莫测,“都是猜想,等着他口中的主子来给我验证。”
“那现在?”
赵岐叹了口气,手放在肚子上:“一天两夜水米未进,你尚有内功护体,我一介书生,而且还有伤在身,早已饿得头晕眼花,走吧,看这里家具整洁,并无灰尘,大概是一座常用的院子,找点吃的。”
“咕噜”言兮的肚子非常应景地叫了起来,两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打小大概都没有挨过饿,这两日着实有些惨。
言兮选了一扇较为老旧的窗户,手肘一撞,锁便落了地,动静不大。
本想跳窗而出的言兮刚把手按在窗棂上,突然感受到背后一阵幽怨的目光,赶紧收回手,给赵大人搬来一把凳子,放在窗下,又拿了一把凳子跳出窗外,将外边的凳子也摆好,作出“请”的手势:“请赵大人移步膳房。”
赵岐长袖一挥,下巴一抬,嘴角一提,抬脚。
脚刚踩在外边的凳子上,言兮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笑着就把手臂往前一送,学着以前宫里看到的太监的做派:“呦,赵大人您小心,奴才扶您下来。”
赵岐从善如流,把手往言兮胳膊上一搁,“小言子,最近可有做什么亏心事儿?”
“……”
言兮“唰”地收回手臂,斜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寻膳房去了。
赵岐笑着跟在后面,两个人一点不像落入狼窝的羊,倒像是在狼窝里偷狼崽子的虎。
“他们倒是真放心,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昨天牢里的迷烟药效不重,但是饭菜里的蒙汗药的分量足以药倒一头牛,他们自然是放心的。”
言兮生气:“这是看不起谁,我可是比牛厉害!哼!”
赵岐扶额叹息。
转了一圈,言兮发现这里果然如赵岐所说,大概是一处常用的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十分精致,院内花草繁盛,夜里竟还有昙花盛开,清香袭人。
两人找到了膳房,赵岐在膳房里翻了一遍,“这里东西倒是齐全”,说完便十分自然地找了个小杌子坐了下来,等着言兮做饭,以前在丞相府里,他记得言兮是做过糕点,做过饭菜的,味道也不错的。
言兮闻言瞪大了眼睛,半晌,磕磕巴巴地开口:“噢……噢……做饭……不就是做饭么”,越说越没底气。
没有听到最后一句的赵岐安安心心地坐着,靠着墙,闭目养神,听着言兮洗菜切菜的声音。
听着听着,有些迷糊,问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医术跟谁学的?”
言兮切好菜,便动手和面,先是舀了两大勺面粉,思索了下,似乎是不够吃,一边回答“似乎是没有”,一边又加了一勺。
“我爹从前是个郎中,还挺有名的那种,十里八乡的人,都听过我爹的声名,来找他看病的人不计其数”
言兮往面粉盆里倒了一瓢水,手举得太高,水有些溅起来,溅到了脸上,言兮便用沾满了面粉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一边还不忘跟赵大人互动:“那公公很厉害啊,那你为何没有继承公公的衣钵,行医治病?”
没有回答问题,赵岐接着说自己的故事,“有一次,爹给一个贵人的小妾看病,爹的药方没有问题,且嘱咐了几样相克的食物不能吃,那小妾自己贪嘴,吃了些,却不料身子虚,受不住,便去了。”
“嗯?那应该是他们自己的责任吧,毕竟医者已经尽到告知的责任了。”
言兮说完,开始揉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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