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拜见陛下,恭祝皇帝陛下与天齐寿,龙体圣安!”
“赏!赐座!”君谏咳嗽了几声,他已经年迈,身体有些虚弱,每说一句,都有内侍高声重复。得了令的衡王再次躬谢,随后被领到了宴席的首落座。
“东明王拜见陛下,恭祝皇帝陛下万寿无疆,永驭天下!”
“赏!赐中座!”听闻只得了个中座,东明王脸闪过了一丝失落,但是飞快将其散了去。
“……”
“交祁国主参见成君大皇帝……”
“赏!赐下座!”
“……”
夏渊游历诸国,所见所闻也算广博,可是踏入议事大殿之后,还是被它的金碧辉煌所震慑住了。
长宽数十丈的大殿,十数根需一人环抱的白玉石柱擎天而立,鳞次排列,支撑起那雕刻着精美浮雕的穹顶。
其金龙缠绕,龙须细长而飘逸,神情之真,宛若活物。每隔三丈,便点一盏九枝蟠璃灯,红色的火光与蓝色的琉璃辉光相互交融,令人深深陶醉。
他年幼时来过汉城宫,可幼时的认知哪里能和成年的相比,如今他才真正意识到,这汉城宫究竟奢华到了何种地步。
此殿之大,怕是能容纳千人!
“偏西王拜见陛下,恭祝皇帝陛下寿与天齐……”夏渊说完一连串的祝词之后,大殿的首并没有第一时间传来赐座的口谕,他耐着性子保持躬身之礼。
过了好几息,大殿端才响起一道幽幽的嗓音,“赐末座!”
重复的内侍也是愣了片刻才开口,而且险些习惯性地在前头加个“赏”字。
夏渊的脸皮抽搐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朗声道,“谢皇帝陛下!”
赫连于和斩信紧跟在王爷背后,指甲已经攥得几乎嵌入了手掌。内侍领着他们走向整个大殿最后一张案几,夏渊沉默不语,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偏西十二域确实算是诸王域中最贫瘠的,自己这个偏西王坐在最末尾倒也算是名副其实。他正准备盘腿坐下,谁知道身后传来了一声沉吟。
“王爷殿下,您的坐席不是此处。”
夏渊偏头去看身侧,旁边已经没有食案了,不是此处还能是何处?
他疑惑地回头,眼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脸庞和一道熟悉的伤疤。
正是当初的御使,当朝大辅宰赵昌的儿子赵基源。
“王爷的食案,在这里!”赵基源微微侧身,便有内侍抬着一张泛黄老旧的食案,摆在了坐席的最末端。
夏渊的脸登时就滚烫起来。
辱人太甚!
虽说自己先前是存了玩弄那御使的心眼,可也是对方无礼在先。本来将自己排到藩主之后已是莫大的耻辱,如今甚至不让自己真正入席。
一眼望去,他人尽皆是金丝楠木食案,金漆勾边,包浆光滑,而自己身前却只是一张破木板。
他人皆是柔软的绫锦蒲团,而自己身下只是稻禾和笋壳编织的垫子。
“什么地位的人,就该坐在什么位置!”赵基源低声冷笑道,很是享受夏渊脸的错愕之色。
赫连于和斩信见此齐齐踏前一步,面容凶煞地挡在了那赵基源的身前,指节攥得暴响。
赵基源先是吓了一跳,整个人朝后缩了缩,随即反应过来此时是在大殿内,自己有何畏惧?当下昂起脑袋,挺了挺腰杆。
“给我退下!皇帝陛下赐座,自是恩宠,你俩想干什么?还不赶快向这位大人赔礼!”夏渊低呵了一声。
赫连于和斩信这才不甘地朝赵基源低头拱手,咬牙切齿道,“多有得罪!”
“我不跟你们这些乡野粗俗一般计较。”赵基源冷哼一声,扭头离去。
想死!斩信和赫连于心中低喝,手下意识就攀了腰间,却抓了把空!进入大殿前所有人的配剑都已交由内侍保管。
“给我站好!”夏渊听了那话自然也想叫他领教领教乡野粗俗的拳头。
然而他知道那赵基源敢这番有恃无恐,必定是受了皇帝的授意,自己只能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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