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沥在偏殿内来回踱步,不时看看别院内的日晷。
六时三刻。
本来计划早晨出发的,王爷已经在寝室里忙活快两个时辰了。
“老沥,你也别总在那里晃悠了,过来喝两杯,王爷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你这干着急也没用啊!”斩言坐在扶椅上,手中端着酒盏,显得不慌不忙。
赫连襟在旁边转着匕首鞘。
御使昨夜已经连夜赶回汉城了,夏渊若是迟去,事情不晓得会被他扭曲成什么样子,曾沥哪里能不着急。
“你看,这不是出来了吗?”斩言眼神一顿,看着殿门外说道。
曾沥驻足偏头,夏渊的身影从回廊的尽头现了出来,赫连襟也转头望去。
空气像是凝固了,男人们呼吸进去的不是气体,而是一坨坨石块,堵在他们的嗓子眼,让他们一时透不过气来,他们的脑子里像是忽然炸响了一道惊雷!
三个年过天命之年的男人竟一时看呆了去。
斩言的手腕一抖,酒樽险些跌落在地。
赫连襟的匕首就没那么稳固了,直直摔落在地上。
随着王爷出来的,是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乌青色的发丝在走动中微颤。
“如何?这样还引人注目吗?”夏渊在他们发愣的片刻里已经迈进了门槛。
三人顿时回过神来,慌忙低头行礼,三张老脸憋得通红。
真是该死,一把年纪了还禁不住这种小场面!
“好像,更引人注目了!”曾沥壮起胆子,重新抬头。
如果说隐洛己先前的容貌是惊为天人的话,此时变换了发色之后,已经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词了。
他本以为染去那头引人注目的绿发之后隐洛己的光芒会减弱一些。
可是并没有,反倒愈盛了。他们看惯了她翠绿的发色,现在忽然变换,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隐洛己见到这一幕,心中窃喜。夏渊扯下她捂脸的丝帕时她都睡着了,可忽然睁眼一看自己都惊住了。
这个粗糙的男人居然那么心灵手巧,着色均匀,浆汁丝毫没有染到她的皮肤。她对着铜镜摆了摆头,很是满意。
夏渊把曾沥和其余两个统领的神情看在眼里,便知道了自己这发色染得很是成功。
“不管这么多了。”他抬眼看一下日晷,“是时候该出发了。”
听到王爷提到了正事,斩言和赫连襟赶忙正了正神色,跟着夏渊走出了偏殿。
夏渊先是去到云中夜所在的别院。
“我要出门几天。”他摩挲着驳马的独角,轻声说道,“你乖巧一些,不要乱发脾气,不要为难下人。”
云中夜像是听懂了一般,轻咬着夏渊的衣袖,眼里满是不舍。
“松开!大家伙!”夏渊拍了拍它的脸颊,随后抽出手臂。
他转向伺候在一旁的士卒,“好生照料,我月内就会回来,回来要是发现夜儿毛色黯淡了一丝,唯你们是问。”
他的话虽然严厉,可是语气却是和蔼的。
“王爷只管放心,哪怕我的毛色暗了也不会让云中夜有任何瑕疵。”不泯骑的军士大都大大咧咧,开玩笑没有什么顾忌。
夏渊不禁笑着多看了他几眼,然后在云中夜的轻声咆叫中离开了别院。他可不管成君皇帝有何目的,云中夜他不打算带去汉城,更不打算将它献出去换取荣华富贵。
若是没有云中夜,他早就丧命西境沙漠了。
两辆朴实无华的大马车停在王府外,周遭数十道身影倚马而立。
“王爷,我让于儿随你一同前去。”赫连襟把儿子提到了身前。
“还有我!”斩信也凑了上来。
“你上次不是去过汉城了吗?”斩言把大儿子拎了下去,“这次让弟弟去!”
斩诺闻言,走上前来,得意地看了哥哥一眼。
“小人得志。”斩信嘟哝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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