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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风铃叶,人倚衣

皎洁的月光自参天古树的冠顶倾泻而下,如同夜幕倒洒的银粉。四周窸悉簌簌一片,虫鸣蛙叫不绝于耳。

远处闪着粼粼波光,一道素雅的身影靠坐在湖畔,指尖抚着一张深檀的长琴。琴声妙曼,不多时便荡漾开来。水波轻颤,一圈圈涟漪扩散而去。

他伸出手,但是眼前的事物却始终蒙着一层麻灰色的帷幕。

他的脚步越发急促,终于出了森林。冷冷的月光从帷幕中透下,落在他的脸。琴声越发清晰了,他伸出手,就要去触碰那道隐约的俏丽人影。

可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灰暗模糊。

他碰到了一丝发梢,她也缓缓抬起头,可是他看不清,世界颠倒旋转,一切都在后退。

他焦急地奔跑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发梢。

差一点,差一点就能看清了。然而层层白光叠加在眼前,他被晃得眯起眼,只能拼命用另一只手去扯脸的帷幕。

但他的举动是徒劳的,眼前兀地就仅剩一道白光,琴声随着那道身影一同消失了去。

四周的景象开始崩塌,他的脚下很快便成了一片碎石废墟。整个世界都是刺得人双眼生痛的生冷白光,周遭的温度骤降,寒冷的冰矛铺天盖地向他涌来。

他猛然弹起,瞪大眼睛剧烈地喘息。

“醒了?”一道清脆的嗓音惊疑道。

“不想伤口裂开就赶紧躺回去。”那嗓音紧接着带了一丝慌张。

夏倾羽将手撑在被单,垂着头自顾喘气,鬓角尽皆是汗渍。

“你是想伤口撕裂吗?”那嗓音怒叱了一声,夹着淡淡的怒意和不耐烦,

夏倾羽回过神来,朝源头看去,动作有些僵硬。

不远处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一手捧着瓷碗,一手拿着调羹搅拌。

她瞥了夏倾羽一眼,嘟起嘴吹了吹瓷碗中的液体,两腮鼓胀起来,像是一只鼓气的肺鱼,模样分外可人。

她忽然向木床走来,夏倾羽下意识往后挪动,摆出戒备的神色。

“噗,你这个人倒是有趣。”她不等夏倾羽反应过来,便将瓷碗强行塞到年轻人的嘴角,用力地灌了下去。

“咳咳咳!”夏倾羽呛得厉害,咳嗽中浑身筋肉紧绷,伤口传来一阵针刺般的痛楚,他咧着嘴倒吸了一口凉气。

女孩将手背放在他的额头拭了拭,“很好,已经退烧了。”

她转过身将碗放回木桌,“你都差不多昏迷三日了,村里的药灵修前几日生病,告假回灵修塔调养去了。”

“其他药馆还要走很远,我便自己为你包扎了。”

她重新一边倒水洗碗一边继续说。

“我曾经跟一位药灵修学习过草药知识。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及时帮你处理伤口。那么深的刀伤,又在水中浸泡许久,没处理好早就溃烂了。

我发现你的时候,那伤口都快化脓了。”

她冲干净药碗,回过头却发现床那人依旧一脸迷茫,对她的劝告不为所动。

“欸欸欸!你这人怎么听不进人话。让你赶紧躺回去,伤口撕裂了我可不会再费功夫帮你包扎。”她恼怒地走向床榻,粗暴地将夏倾羽摁回床。

“嘶!”夏倾羽咬牙锁眉,已经撕裂了,他暗自腹诽。

“你看吧,知道痛了?”女孩不忘指责嘀咕,“这就是不听忠告的后果。”

夏倾羽浑身没有多少力气,双唇苍白如纸,他竭力挤出一道难看的笑容。

女孩的脸颊正对着他,是张五官精致的小脸,皮肤略带一丝黝黑,浅棕色的眼珠子此刻正怒瞪着自己。

滑落的发梢拂过夏倾羽的面门,沁着淡淡的素心兰香。

“这是哪里?”夏倾羽任由女孩将自己摁到床。

他强忍左肩撕裂的痛楚,嘴皮颤了颤。他身负两处刀伤,不过背的只是唐殊随手一划的浅伤,左肩却是被刀尖扎扎实实地刺入了几寸。

“在我家里……”女孩直起身体,拖曳着嗓音。

夏倾羽试探着挪动身体,他感觉到肩胛有什么东西鼓胀成了一团。

“你家在何处?”

女孩叉起腰,气鼓鼓地盯住他,眉毛纠结在一起,翻着白色瞳仁,“丰颂村,曜临城西郊!”

“这曜临城又在何处?”夏倾羽与她对视,惊叹于对方丰富的面部表情,父王从来不许自己如此不雅地表达情感。

女孩感觉到一股观赏般地打量,越发恼怒,“曜临城在赤县,赤县在荒土大陆!你还有什么疑问?都提出来吧,一次性解决!”

夏倾羽讪笑了一声,“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敢问如何称呼?”

“风铃叶,人倚衣。本姑娘叫叶依!”见对方终于提及了重点,女孩冷静了下来。她的嗓音清脆得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十分悦耳。

“风铃叶,人倚衣。”夏倾羽轻声呢喃,“好名字!”

“你呢,又叫什么?长得如此俊俏,为何会受这样重的伤。”叶依对夏倾羽的赞誉很是受用,眉头舒展开来,眼角下弯。

夏倾羽沉吟了片刻,“白羽。”

他说完后便沉默不语,屋内的氛围忽然变得怪异沉闷起来。

“噗,这是什么名字?也忒简陋了吧?”叶依突然笑道。

夏倾羽也笑,但却笑得心不在焉。他四下顾盼,面露疑惑,“你当时只寻到我一个人吗?没有什么随身物品?”

“哦!说起来,当时你怀里倒是抱着一样东西。”叶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夏倾羽心头一动,想来自己昏迷前抓住那道长匣子。

“喏!门旁便是。”女孩侧身一指。

夏倾羽随着她的指尖望去。

看到视野尽头的物品之后,他不知道脸该挂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那只是一块厚重的木板——应该是老马蹬碎的船舷。

“你那时候紧紧抱着它,怎么也取不出来,我见它厚实,便顺带捎回来了,想以后做个新的门槛。”

“你可是够幸运的,那天我和爹爹恰巧从诸夏回来,如果不是爹爹去河边饮驴,你不知道何时才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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