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并未正面回答夏倾羽的问题,他再度弯了弯腰。
“小的经营丝绸生意,不幸赚了几个臭钱,对大皇子的英勇早有耳闻,今日特地前来拜访。”
他的嗓音虽然中气十足,却贱兮兮的,带着一股笑腔,夏倾羽不喜欢。
“私自探访地牢重犯可是死罪!”夏倾羽依靠着墙壁,找到了一个略微舒适的躺姿,漫不经心地说。
“殿下不说,谁会知道呢?”屈门锦笑盈盈地说。
夏倾羽忽然沉默了起来。
地牢的守卫不可谓不森严,但那胖子进来这么久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守卫出现。
“你的目的是什么?”夏倾羽有些不耐烦了,没兴趣和对方打哑谜。
屈门锦没有正面回答他,再次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陛下封傅敖为圣灵修,掌管天下灵修。”
“这有什么稀奇的?夏渊一直都尊称他为圣灵修,而他也一直以圣灵修自居。”夏倾羽打断肥脸,不想听废话。
傅敖并不是偏西十二域的本土人,是前些年跑到偏西十二域来投靠父王的。
具体的原因夏倾羽并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傅敖是个什么都精通一些的灵修。由于脑子好使,这些年深得父王的信赖。
褚连山前挖的那座地坑,便是他设计的。
夏倾羽并未参加褚连山前的那场战役,但他多少听赫连于讲述了一些。
那里的土地并不结实,要想挖空之后还能保持地面的稳固,需要精心计算每一根承重柱的位置和粗细。
这种精细的计算哪怕是最优秀的筑灵修都不一定能完成,而傅敖这个主业是植灵修的家伙,竟然轻而易举地做到了。
这一点,夏倾羽还是蛮佩服的。
“不不不!殿下您听清楚,是全天下,不仅仅是诸夏!这圣灵修当世只能有一位,如今那位还在北都灵修塔活得好好的呢!”
肥脸又腆着脸接这个话题继续说。
“陛下还说让他掌管天下的灵修塔,荒土大陆其他国家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几十个,可没有一个国家同意。”
肥脸还想继续说废话,却被夏倾羽蛮横地打断了。
年轻人侧了侧身,把半个脑袋探进煤油灯的光照范围内,朝向翻着眼瞳,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那张肥腻的大脸。
“你再说废话,就给我滚……”
屈门锦讪笑了一声,赶忙赔了个不是,“这几日,殿下想必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吧……”
“陛下下了三条诏令。”
“诏一,傅敖戮力伐君,谋策战局,忠勇有加。封圣灵修,统天下灵修塔,加大辅宰一职。”
“诏二,神谕操纵君王,蛊惑民心,天道不齿,诸夏得天之令,捣毁境内所有神谕塔,即日起禁止神谕在诸夏境内传教。”
“诏三,新皇登基,普天同庆,凡诸夏子民,免赋三年。鼓励生育,生一子奖百石粮食。若无力抚养,可送至军中成为军养子,父母自动享有军籍。”
夏倾羽对这些东西关心吗?不,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好在肥脸在他最后一丝耐心被消磨完之前终于提到了自己的目的。
“除了这三道诏令之外,陛下还重订了一些国策,其中有一条小人就摸不着头脑了。”肥脸的声音中竟出现一些憋屈。
“陛下暂时封锁了国界,不许与诸国往来通商,诸夏又地处内陆,小人这丝绸走不了海路……这生意可是大大缩水……”
夏倾羽终于恍然大悟,“你想让我劝说夏渊重开通商之道?”
“殿下明鉴,小人不敢!”屈门锦抱拳,深深弯腰行礼。
“你可真是个蠢猪,长得像肥猪,脑子也和猪的差不多。”夏倾羽毫不留情地嘲讽到。
“如果你真是为了此事而来,那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你看我现在身处何处,我是那种有能力帮你的?封皇大典你不在?夏渊不是勒令汉城的权贵们都去旁观了吗?”
“你没看到我差点砍死他了吗?”
夏倾羽一连三道逼问,噎得对面的家伙说不出话来。
屈门锦脸皮抽了抽,心中暗道这戏太难演了,无端端还挨了顿臭骂。
他努力提了口气到胸间,这才重新用那贱兮兮的嗓音说道:“不敢不敢,小人只是仰慕殿下的英武才特来拜访而已,殿下对君泠小姐的用情之深可是深深感动了小人。”
夏倾羽突然跃起,冲到铁栅栏旁,死死抓住两条铁柱,“你可知她葬在何处?”
“葬在何处?”屈门锦顿了片刻才沉吟道:“如果非说是葬的话,便在那汉城山底吧。”
“非说?”
“明和殿下说了吧,反正这些您一出去就能打听到的。”屈门锦咬了咬牙。
听肥脸如此说,夏倾羽便有不好的预感,果然。
“君冷小姐被火化成灰,从汉城山颠撒下。”
火化?不留全尸?夏倾的脑袋轰然炸响。
“嘭!”他一拳砸在铁柱,整扇铁栅栏剧烈震动起来。
夏倾羽忽然攥着铁柱猛然摇晃,低声咆哮,“夏渊!你欺人太甚!”
见到夏倾羽如此模样,屈门锦知道目的达成了。
“既然殿下没有兴趣帮助小人,小人也就不再叨扰殿下了。”屈门锦转身告退,腰间忽然滑落了一串东西下来。
夏倾羽的眼角瞄到肥脸掉下来的东西,他忽然蹲下来,伸手触摸到了它。
那是一把钥匙!
他霍然抬头,可那道臃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过道尽头。
“这么肥还能走这么快?”夏倾羽呷了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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