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那天骤然知道自己身世之后,他在茶室里沉默了许久来让自己接受这件事。
一个从未被期待的存在。
原来从一开始他的存在对于娘而言就是一种耻辱。
短短时间里,他竟然想着既然这样不被人希望出生,不如就这么死了好了的念头。
想着想着,他的剑都被唤出来,就等着一声令下刺进胸膛。
弯腰,骨玉扇从怀中掉出来。
这是苏皖在他十岁那年送他的生辰礼物。
扇有辟邪之意。
他幼师总会梦到屠村的场景,时常梦魇,闹的苏皖偶尔整夜整夜的陪着他睡不着,苏皖就找人专门打造了这把扇子,既能用来做武器,也有个好寓意。
修仙之人向来不信这些,唯独苏皖会依着他的小性子,为他寻来这种让他安心的事物。
他从未有一刻这般想念一个人。
“师父。”寇司崖侧身看着她问道:“若我要屠了西瑶国为娘报仇,师父会不会觉得徒儿残忍?”
苏皖双手交叠搁在身前,眼神又凉又淡,“既是他先负你娘,又负了你,不过有仇报仇,哪来的残忍。”
寇司崖眨了眨眼,突然笑出声,“师父说得对。”
只要是她说的,不管再怎样不符合常理,在他这里就只有对。
毕竟她是他师父,不是么。
寇司崖伸手握住她微凉的双手放到脸上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师父咱们回去吧。”
后来苏皖问过寇司崖,他是怎么把自己认出来的。
这小狐狸就十分神秘的笑了笑。
他给苏皖整理头发,说道,“自然是因为师父身上的味道。”
朝夕与共十年,她熏的什么香,用的茶具,哪一样不是经他的手?
就连那个炸在天上的太初青莲,也是他曾经第一次出宗门任务时得来的报酬送给她的礼物。
西瑶国距离云霄宗有些远,寇司崖制定了三年的计划,他问叶与墨东水国要不要开疆扩土,要不要做国君。
叶与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他的建议对自己百益而无一害,就应了。
叶与墨虽在东水国是六皇子,他头上的几个哥哥都活的好好地,甚至比他优秀的多,他的母妃并不喜欢他,多次想要将他溺死。
苏皖提着灯笼走进书房,将里头的油灯点亮。
书房中央的八仙桌上轮盘不断转动着。
“紫微星...”
命该如此。
云霄宗不是他的归宿。
苏皖从百宝袋里拿出一颗紫色的兽核放上去。
屋中顿时紫光大亮,一瞬之后归于平静,苏皖摸着轮盘轻声道:“去吧,你想要的,师父都会帮你拿来。”
西瑶国国都上空,乌云密布,阴风阵阵,睡梦中的国君被惊醒从床上爬起来,一摸后背出了满身的冷汗。
他想起刚在做的那个梦,梦的里女人浑身是血的向他扑过来,口中念着说要他偿命,要她给自己跟她的孩子偿命。
怎么回事?
西瑶国君抚着胸口喘着粗气。
那个杂种不是死了吗?当年他不放心,还派人去村子里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谁料派去的人不放心还一把将村子烧了。
四百多口人没有活下来的,那他也该被烧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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