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刘海被削短削薄,他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发丝,仿佛是在看自己过去的十六年。
幼年丧父丧母,是奶奶不顾二叔一家反对强行将他留下并且抚养长大,他吃的穿的,全都是奶奶自己出去摆小摊卖菜得来的钱。
他穷怕了,才会想着拼命读书,只有上大学找到好工作才有出路,才能带奶奶离开云山镇。
苏皖说得对,他不欠夏二叔一家任何东西。
夏子久的老镜框被造型师换成了隐形眼镜,他缓缓勾唇,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了下,三分傲气,三分肆意,三分柔和。
像极了苏皖。
造型师给他忙活到了晚上,夏子久中途还差点睡着,苏皖趿拉着拖鞋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灯光明亮,她被刺的眯了眯眼。
揉了下眼睛抬眸看去,就见夏子久拿着杯牛奶站在楼梯口,四目相对之下,苏皖微愣。
少年的脸还没完全张开,唇红齿白,刘海剪短之后露出来的额头光洁饱满,一双眼睛似鹿眸,黝黑的瞳仁大而明亮,纯真干净。
衬衫领口松了两个扣子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休闲裤正好能盖住他过于纤瘦的腿拉正身材比例。
苏皖看了半响才点评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还好吗?”夏子久以为她不喜欢。
苏皖接过他手里的牛奶点头,“好看,挺有资本的嘛。”
他还有些不习惯,把那两个扣子给扣上,配上他那张娃娃脸,如果忽略身高,真的很像小学生。
“吃多点长高点。”苏皖站在他面前比对下两人的肩膀,发现不过几天而已,他都快赶上自己了。
拍了拍男生的背笑道:“加油。”
林姨这几天孙子幼儿园有事休息,没人做饭,苏皖开车陪夏子久去了趟KG拿身份证,顺便打包粥去看朱奶奶,朱奶奶明天做手术,主刀医师是胡主任。
夏子久跟朱奶奶聊天,苏皖就在一边听胡主任说着明天手术的风险,听到成功率很高,她点着头说道:“辛苦。”
“都这样的。”胡主任在苏皖面前一点都没有自己身为长者的架子,他像个老朋友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跟你母亲也算是旧相识,你这孩子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怎么越长大越让人看不透。”
苏皖拍开他的手,“要怪就怪那个老混账去。”
“他到底是你父亲。”胡主任叹气,自从易君婷走后,苏皖跟苏家的关系越闹越僵,他们这些老相识也只能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苏皖翻了个白眼,“我没他这个爸。”
从易君婷死后,从她进去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早被苏父斩断。
“我永远,永远,不会原谅这个亲手杀了我妈,杀了我的仇人。”
双十一小长假,学校大方一回给高三党放了五天的假期,阅葵跑到景庭来跟夏子久一起听课,老师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华裔,讲课逻辑缜密,思维活跃,性格也很好动,阅葵稀奇古怪的梗都能接上,夏子久跟着他学习进步迅速,从一开始的一知半解到现在能举一反三。
阅葵表示学霸的脑子常人并不能理解。
朱奶奶术后恢复的不错,住多两个月观察良好就可以出院,夏子久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下自然有了学习的兴趣,他每天十二点睡五点起背英语单词做练习题,有几次累到干呕都是被苏皖逼着滚去睡觉,刚休息一天又卷土重来。
苏皖干脆把他扣在自己房里,监督他按时休息。
“对了,”阅葵趁老师去喝水的功夫问夏子久,“皖皖呢?”
夏子久在整理今天早上苏皖写给他的笔记,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苏皖之前成绩全都是她故意考出来的,如果不是去年出了意外,以她的聪明,想要进名校根本不成问题。
他跟在苏皖身边学了半个多月,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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