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个诡异的画面没有持续很长时间，而是迅速停滞了下来。
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再一个“落”字被读了出来。
关栾的语气明明如此平静，结果被他命令的云堆却像是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威胁，赶忙向下继续沉落，整个平台这一张餍足的大嘴顿时来了精神。
虽然没有牙齿，也没有声音，但是这种云堆源源不断投进平台之中，一闪直接消失不见的画面，还是异常地动人心弦。
这是……本能的兴奋！
陆嘉德也不例外。
他其实在成为武当掌门之前，也是一个文化人。
可是不管之前曾经是什么人，在这种庞大而原始的进食景观之中……最为赤裸的欲望还是不能避免，甚至于还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代入到其中的一方，然后为之沉醉。
他……代入到了掠食者石台的身上。
想象着自己就是石台，正在大口大口地吞噬着云堆之中的云鹤，每一口下去都是好几百只，那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就充斥了整个胸腔，怎么也压不下去。
嗯……还挺爽的。
连他都是这么一个反应了，周围的群众自然更不必说。
那种原始而暴力的冲动，没有人能够拒绝，所有人似乎都参与了进去，成为了掠食者、被掠食者之中的一员，心神正随着其中一方沉溺。
而双方的角力，也终于即将落下帷幕。
在关栾的三重压力之下，想要纷飞而去的、组成云堆的云鹤们，只能不情不愿的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沉溺在了石台某个平静的角落，彻底失去了踪影。
直到天空即将万里无云之前，关栾突如其来的一声沉吟，才把代入感十足的在场观众拉了出来。
“还不醒来？！”
声音不算大，但是这次的声音也和之前的那一次一般，直接就撒播进了人们的耳中，直接接触之下，被声音惊住的观众们逐渐清醒了过来。
第一个醒来的，正是修炼过乾坤心法，稍微有点抵抗能力的陆嘉德。
他看着即将被吞噬干净的云鹤，后知后觉地、背后竟是瞬间出了一背的冷汗，被山风吹拂过之后，为了耍帅专门换上的炫酷道袍背上一凉，一股风直接顺着脖颈处衣服的接缝，灌进了领口里边，吹了他一个透心凉。
“多谢小师叔祖。”
小声感谢的同时，他也没忘记冲着云堆的方向鞠了一躬。
这种沉溺于双方对决的状态，如果能够清醒过来，便能够得到很多收获，可是如果清醒不过来，那就会直接沉溺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按照一般情况来判断……
陆掌门大概率是根本醒不过来的。
按照推理，沉溺于被掠食者意识之中的人群，会在云堆正式被石台全部吞没之后、自己的意识也跟着云堆一起搭进石台的嘴里，彻底失去自我意识。
而和掠食者统一战线的存在……则是会被石台选择性地吞噬理智的存在，只剩下感性，或许可能成为石台的一部分，比如说自带的护卫一类。
这也是多亏关栾是道门的小师叔祖，不然这要是去办坏事儿……
有一个坏念头，一死就直接是一堆人……
嗯，那真是个糟糕的画面。
陆嘉德摇了摇头，继续看向了画面。
就在他思考的这点儿功夫，石台彻底把剩下来一小截的云堆也都吞噬了干净，整个台面上空无一物——不对，之前那个口吐白沫的壮汉还在那里，也还是那个口吐白沫的状态。
等等……
石台上真的没有多出来其他东西吗？
把视线从壮汉身上挪开，陆嘉德迅速看向了石台的另外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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