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施粉黛,便已是姿容绝代。
她喝醉时,本是冰清玉润的脸颊却灿若云霞。
天微,你或是不知,你醉后的模样是极其可爱的。
晏南风正发着愣,忽被一阵烟气呛住了鼻息。
迷烟?
他竖起耳朵细细倾听,发觉有脚步声接近。
这人的脚步虽已经故意放轻,但步履沉键,定是习武之人。
晏南风凝眸,快步躲于帷幔后。
鬼鬼祟祟的,难不成是想要害她?
晏南风在帷幔后侧过眸,看清了来者的身影。
他认得这人,景明国大将军,叶秋。
叶秋身着一身粗布黑衣,朝江文乐的帐内放过一阵迷药之后,便大步走进了营帐。
这个女人屡次三番与我叶秋作对!今天一定要给她一点教训不成!
这个仇,叶秋一直记得。
整整五年的俸禄啊!
没了俸禄第一年,他养不起这众多家丁,只留了两个来侍奉家中妻妾。
没了俸禄第二年,存银已经裹不住温饱,他低价卖了田地,勉勉强强撑了一年。
没了俸禄第三年,五个妾室皆离他而去,仅剩发妻相守于侧。
没了俸禄第四年,生活拮据,光禄大夫吴长道实在是于心不忍,馈赠了他一些银子。
第五年,他好不容易要熬到头了,可这倒霉蛋李天微竟然又来了!
叶秋胸腔内愤懑缓缓平息,他将事先准备好的竹签拿了出来。
晏南风瞧见了他手里的竹签,嘴角轻微一抽。
这叶秋身为大将军,具备足够的将领之才,心思竟然如此幼稚。
晏南风环视一周,看到牙色床幔底部的流苏坠子。
流苏之上,穿有水蓝色的珠子。
烛灯之下,晏南风高束起的黑发散发出淡淡的邪气,俊逸至极的脸庞挂着丝丝冷笑。
他缓缓俯身,伸手拽下一串流苏吊坠,把坠子上的三颗水蓝珠握在手心。
叶秋寻了半天,才在屏风后找到那双月白色绣花鞋。
他轻嗤一声,眼角上扬,“让你吃点苦头!”
他准备将这尖锐竹签藏于她的鞋子里,待她明日穿鞋之时,那竹签便会刺入她的脚心。
那种疼痛,可不是她一个女子能忍受得了的!
叶秋的丹凤眼里尽是藏不住的得意与嘲弄,李天微啊李天微,让你白日里那么得意,这下子,你可得好几天没法下床了!省得我在军营里见着你心烦!
没你这女人在本将军眼前晃悠,这些日子我也能过得舒坦些。
当叶秋的右手即将触碰到那双绣花鞋上时,床幔之后攸地飞出一颗水蓝珠,直直射中他的右手。
嘶......好疼!
叶秋眉头拧成一团,低喝出声,“谁?!!”
屋内无人,莫非是李天微她还醒着?
叶秋略微有些紧张地张了张唇,缓慢地移着步子,朝床帐走去。
紧接着,又有一颗水蓝珠自床帐外飞出,叶秋这次有了防备,侧过身躲开了珠子。
但他这下看得清楚,那水蓝珠是越过前后两层帷幔,从床帐后飞出的。
并不是帐内之人!
有,有鬼......
叶秋慌张地丢掉手里尖锐的竹签,眸里充斥了惧色,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跑出营帐。
床幔之后,晏南风幽深如墨玉般的瞳孔闪过几分不屑,如寒玉一般修长白皙的手随意把玩着最后一颗水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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