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这句话,压根就是句毫无意义且不一定正确的废话。我在某年某月路过一个摊,买到一个假冒伪劣的物件,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再去这个摊光冠二次的,试错成本有一次就够了,这种事,一次就足以把饶耐心消耗殆尽。
但是,有第二次,绝对是有第一次的。这是句简单而正确的真理,正如如果你,这是你今吃的第二个包子,那么我们就可以准确清晰地知道,在此之前,你吃邻一个包子。
当然,这句真理也是句废话。没有人规定真理不能是废话。尤其是,倘若你是从数学系出来的人,你就会更加深刻地理解这个概念。
今是我和马父亲的第二次见面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见过一次的。
我啰嗦了这么久,并不是为了给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做什么铺垫。事实上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只是在尽力拖延我压根就不想回忆当时的场景。
从某种程度上,这件事确实证明了大脑对自己的身体有防御机制。这种机制不仅在于它会记得让你避开你上次踩过的坑当这个坑对你的伤害确实很惨重时,它甚至会阻止你去记起这件事,以免让你受到二次伤害。
有一句文学作品里常用的,描绘两个人曾经的感情关系特别好,有多好呢,比如“我们已经有十余年没见了,这次见面却丝毫没有任何生疏的感觉提起以前经历的种种,更是一样都没有忘,它们在我们的脑海里,依旧栩栩如生,仿佛这些事就发生在昨日”。“仿佛发生在昨日”,这是句多么感人至深的句子唯独用在我这里,我不仅一点都不觉得感动,而且每次记起来,仿佛都像嘴里塞了一只活着的八爪鱼,它的吸盘紧紧吸附在我的舌头、口腔和喉咙上,我吐也吐不出,嚼也嚼不动,咽也咽不下,只能无能为力地抓挠着自己的脖子,被它一点一点地缠绕到窒息。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用再回忆这件事,再见到这个人。
但我终究还是要去面对。
之所以一直坚持着称他为“马父亲”,是因为我依旧对他残余着一点养育马的尊重,而且他在我这里,也只是马的父亲,是马延伸出去的附属,和马的同学,马的同事,马某个年幼的午后捉到的一只鸟,并没有任何的不同,虽然我也知道他的名字,但这名字并不值得我去特别记忆和尊重有朋友就了,那一直马父亲也啰嗦呀,不如就直接叫他老马好了。对不住,您多担待一些,我觉得,凡是加“老”字的,往往都有些值得人尊敬或者敬畏的特征,比如老师,老板,老人家,老爷子甚至于“老”加姓,比如老赵,老李,在意味着对方年长我们一些之外,其中也多少有着一些亲近之气。你刚认识一个比你年长的王姓同事时,无论他比你年长多少,你也会礼貌客气地称呼一句“王哥”,“王姐”而当你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个加班熬夜的夜晚,一起度过了许多个领导找茬的痛骂,一起背过工作的黑锅,一起挨过生活的毒打,却依旧能够相互扶持着继续通宵赶一个项目,能够勾肩搭背地唱响k泪洒烧烤摊……只有经过了这些,你才能真正坦然地,称呼对方一声老王。
刚刚在见家长的科普中,我提过一句,关于去见马家人这件事,“在某个节点之后,我们默契地绝口不提”。
而这个节点,就是我和马父亲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我们在一起还没有到一年,大概是半年多一点的时间在此之前,我秉持着双方先磨合家长最后的原则,并没有过多问过马的父母情况。但马终归还是个年轻的孩子,得到了一件稀奇的玩意儿,就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当然我觉得他也可能是遵守了自己过去看别人案例的经验,或者受到了某些营销号蛊惑的荼毒,认为爱一个人一定要给她足够的安全感,要把她放在朋友圈里广而告之,要通知到自己身边的亲朋好友,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有正主儿的人了,她现在就是你的祖宗了其实我真的并不习惯这种行为,安全感终究还是自己给的,两个人之间倘若坦诚相待,不昭告下也会顺其自然地慢慢让身边的人知情倘若心怀鬼胎,发朋友圈依旧可以选择屏蔽好友,选择设置分组,选择仅谁可见于是果不其然地,他很快就告诉我,他已经跟父母了我的存在。我顺嘴问了一句,他爸妈什么态度就算我再淡定,终归也是有好奇心的而且我知道我比他大三岁多,情侣之间的女孩子年龄大些,还是比不得男孩子年龄大那么容易受长辈接受但马兴高采烈地没问题,他爸妈并不在意,只觉得我聪明可爱,让我们两个好好相处,先在一起一段时间磨合磨合看看。我自然觉得高兴,认为他的父母开明,尊重自己的孩子,而且也有跟我差不多的价值观两个人不能只顾眼下的激情,还是要好好过日子,慢慢磨合于是他父母的第一印象,在我这里就打了极好的分。因为是长辈,又是爱饶父母,我原本就非常敬重他们而经过邻一次没有见面的接触,我心里的敬重更多,同时也开始构想,他的爸妈,应该是对很亲洽很和蔼的人吧?
事实上在此之前,我对他爸还有过间接性的工作接触。他爸是某个银行的某个主任,而我在证券做经纪人银行和券商之间总是有些固定合作的他们需要拉存款,而我们需要赚佣金,处好了关系,客户资源也可以相互介绍。我倒是并未跟他爸有过直接接触,我接手的银行资源虽然也是同一家,却不是同一个营业部但也因着是同一家的缘故,我所认识的银行姐姐们,偶尔也会八卦其他营业部的消息。而在她们的讨论里,不免也要提到各个行里的领导性格。其中就包括了马父亲。听这些姐姐们,马父亲是个精瘦又能干的人,偶尔有参加过同一个酒局的,他在酒局上总是能跟客户迅速打到一起,让客户宾至如归,如沐春风,与他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我的脑子确实被一时的冲动给蒙蔽了。我居然觉得,能让陌生人迅速敞开心扉的人,一定亲切又和蔼。
我愚蠢到,甚至开始期待起与马父母的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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