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农场主,从睁眼开始就面临着生活的磨砺,他下床穿上挤脚的鞋子,上午扛着笨重的农具下地操劳,下午去牧场忍受着牲畜恶臭喂食清洁午餐自带冰凉干硬的面包,晚上回家吃饭也不可口,妻子十年如一日十分敷衍地杂炖了一锅汤,又十年如一日地在饭桌上开始数落起他的无能和不足他始终一言不发,麻木地忍受着这一切临睡前,他脱下挤脚的鞋子,这一终于结束了,但第二又是一个循环。后来有一,他的裁缝发现了他的鞋不合脚,便在他熟睡之时,自作主张地帮他改好了。裁缝觉得农场主会对他感激涕零,他看见农场主醒来穿上鞋子之后,难以置信地脱了下来,确认了这是自己日常穿的鞋子之后,居然大哭一场。
“……这也太夸张了吧。”沈慕容一脸迷惑,“而且,他难道没有第二双鞋吗?早去换一双不就好了?”
“不不,这个故事还没有结束。”
裁缝见到农场主大哭,只以为他是开心地过头,于是上前邀功却没想到,农场主把他大骂了一场。
农场主,我的生活压得我喘不过气,从睁眼到闭眼,一整都是辛苦的活计,又脏又累,食物只能算勉强填饱肚皮,妻子也是个刻薄又计较的恶婆娘我每期盼着的,就只是在晚上脱下鞋子的这一刻。这一刻我才能感到片刻欢愉,我不用在乎地里的虫子和杂草,不用在乎牲畜的粪便,不用在乎冷硬的面包和粗鲁的妻子,我只需要好好享受脚被解放聊舒适自如,这难得的片刻的安宁而你,你却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沈慕容沉默了一会儿。
“这故事太沉重了。”他。
“它写得不真实嘛?”
“不……就是因为太真实,所以才觉得沉重。”
“是啊,这里忙忙碌碌的每一个人,无非也都是为了自己的那片刻安宁而强撑着生活下去。”我摊摊手,“不过讲这个故事,只是为了证明脚被解放真的是件很令人幸福的事情啦,不必太过深究它的内在含义。”
饶是这么,沈慕容好像还是陷入了沉思。
“为了片刻的欢愉,忍受整整一的磨砺值得吗?”他问道。
“你是指这个故事里的农场主,还是,现实里的人们?”我看向身边匆匆忙忙走过去的人群,他们中的某一些也会短暂地向我们投过目光,可能是戴着口罩的沈慕容也掩盖不住自身的气质但看一眼之后他们依旧会匆匆赶路,一刻都没有停留自己的脚步,“无论是谁吧,这句话其实不能这么,因果关系就错了。并不是为了片刻的欢愉而忍受一的磨砺,事实上这一的磨砺本来就是存在着的,只要你想生活下去,你就必须要接受它而那片刻的欢愉,无非只是苦中作乐罢了。生活很苦的,苦到稍微有一点甜,人们就可以忍受下去。”
“……有时候我觉得。”沈慕容顿了顿,“你像一个人文哲学家。”
“哈哈哈哈没有啦。”我摆摆手,“我只是一个被生活爆锤过的普通人而已好在我如今已经站起来啦,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不是嘛?”
沈慕容笑着应了一声。
但他避开了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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