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处于极其深重的自我思辨时,我往往会出现幻听。
比如在大风中听见缥缈的笛声,在雨水里听见遥远的瑶铃它们往往还会与我脑海中熟识的曲子吻合起来,越听越像当然这些基本都是它们有着相似的声音,我只是不断地往我熟悉的曲子上靠拢。而我之所以知道它们是幻听,是因为这种声音只会在我冥想时出现,包括四周一片静谧的时候。
比如现在。
我在房间里,遥遥听见了钢琴声。声音如泣如诉,不绝如缕,却虚无缥缈,仿佛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边。
一般这种情况,只要我结束了冥想状态,曲子慢慢也会消散的。
于是我换下睡衣,去盥洗室洗脸刷牙,又回来拉开窗帘,迎着明亮的阳光,做了做伸展。
隔着窗户,阳光晒到身上,也是有暖意的。
我觉得我的精神总算是回来了一点。
然而我迅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股若有若无的钢琴声还在。
事实上我应该在之前就意识到这不是幻听的我幻听出来的曲子起码都是自己听过的,但这一曲却并不耳熟。
它有自己的主动表达。
我下一个反应是客厅里的智能在放歌。然而很快,这个猜测在我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就被推翻了。
经过羚子转码的声音,不会拥有这么鲜明的即时釜即时感是无法被复刻出来的,你只有站在当场,才能切身感受。
沈慕容正在琴房里弹钢琴。
琴房的门应该并没有关,所以声音才能顺畅地流淌出来,扑满整个空间,让人切切实实地身临其境。
我走了过去。
琴房很宽敞事实上这里每个房间都很宽敞,只是其他房间大多都布置着不少东西,再加上最近突然出现的许多手工作品但琴房里的东西很少,几乎算是极简,摆在同样大的房间里,便显得格外空旷。
像一个偌大的舞台。
虽然这个舞台并没有射灯来聚光,然而整面的落地窗,让自然光均匀通透地洒落在每个角落,包括沈慕容身上。
我没到门口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画面一定很好看。无论怎么,能流畅弹奏一首曲子,便加了十分的气质何况这人还是沈慕容,沈慕容啊,他什么都不做都是岁月静好,就算他此刻眼前不是那架贵得我压根不想去打听的三角钢琴,而是埋在一堆乱糟糟的木头里,那也是一个倜傥的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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