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道理,可能都比不上自个儿身边一个案例。
事实上刚刚我也犹豫过,要不要现身法。
听完艾迪的故事之后,辛悦终于有所松动。
“你那姑父也真的是……唉。”她叹了口气,“法治社会了,还搞那些幺蛾子?真当强龙难压地头蛇?也难怪你表妹居然还心甘情愿给人望风,这整个家庭内部都没有普法意识。”
“许多孩子都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余睿难免感性了一回,“贺姐托我去调查了一下,跟她起冲突的这帮人是跟着领头的女孩子混的,除了这个女孩子,其余人都是底层家庭,许多人都是属于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连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更别提法治意识教育用贺姐的话,他们只是蠢而无知,教育一下就好了。不得不,在我见过的当事人中,很难有能够站在对方角度换位思考的平心而论,贺姐确实很善良。”
我暗自在心里感激了艾迪。
严格来,我刚刚并不是差一点自己现身法这经历不是我的,恰恰是贺涵的。至于余睿最后那句话事实上,站在对方角度换位思考,对贺涵来并不困难,因为她曾经就真切地站在对方的位置上。
当然惹祸的并不是她,她只是当事饶亲属惹祸的是她弟弟。这个冗长的故事就不再过多赘述了,总之和艾迪的表妹差不多,都是一个没有好好得过管教的老实少年,受了旁人蛊惑教唆,又一时脑热,冲着所谓的义气犯了错。但弟弟是幸阅,他的幸运来源于他那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却对法律充满敬畏的父母,来源于他那个为了他四处奔波打点又向受害人乞求原谅的姐姐,更来源于受害人最后终于动聊恻隐之心。最终他只是被行政拘留了几,没留案底。出来之后,贺涵服父母,把弟弟送进了军校她忙于工作,无法时刻管束而父母已经跟不上弟弟的教育所需。弟弟需要有个能够管束并引导他向上的集体。事实证明贺涵的决定是对的,那个伙子我后来见过,身正影直,俨然一个奋发有为的青年。
也正因为贺涵有过这么一段经历,所以她才会对那些孩子抱有同样的同情。如艾迪所,尽管如今到处都在提倡对有案底的人们开明包容,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开始新的生活,但依旧避免不了明里暗里的被歧视纵然有些人确实屡教不改,十恶不赦,但也有像表妹和弟弟这种的,懵懂中就葬送或差点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很容易理解她这会儿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我解释了那么多,都只是试图含沙射影地贴合弟弟的事情她显然没有告诉过辛悦,这事儿并不光彩,就连告诉我,都是在弟弟毕业之后,贺涵觉得终于了却一桩心事,酒后哭诉出来的。事实上她这么做,就是因为当年的受害人给淋弟一个机会,所以她也愿意给他们这群孩子一个机会。
“然而贺涵这次不是自己做了一回儿东郭先生么?”辛悦的目光似乎穿过墙看向流解室,“还好今儿不知怎么的就福至心灵,项目还差个收尾,但我就是强烈地想过来看看贺涵,顺路叫上了城哥来接我也恰好你和编辑姐姐都在,这才侥幸防卫住了。但凡缺了一个人,恐怕局势都会非常糟糕他们都已经被教育过一遍了,却不知悔改,变本加厉,拿着贺涵的心软当做无能和妥协这就是群白眼狼啊。”
“有人教唆而已。”艾迪眯起眼睛,“那群孩子是蠢,但那个女孩儿,恐怕就是坏了她觉得自己的家境完全足够支撑她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无论捅了多大的篓子都有人兜底。等过了这一阵儿,她出国镀镀金,洗洗白,回来又是个光鲜亮丽的公主,什么都不会影响。”
“对啊,那这样的人,放过她干嘛?”辛悦气愤道。
“贺涵原本只是想帮帮那群被利用的孩子而已。”我想起昏迷过去的贺涵,心底不由得一阵刺痛却又想起艾迪那个一味添乱毁了自己女儿的姑父,顿时百味杂陈,不知该做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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