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叔不甘心认栽,伸手使劲抓挠额头上的追踪符咒,挠的一片血肉模糊,诡异地笑了两声。
殷茏道:“你以为这样就破坏掉了?实不相瞒,染料里有灵力加持,会迅速渗透血肉骨头,除非你把半边脑袋切了,符咒才真正地失去作用。”
陈大叔额头上脸上血迹纵横,目光阴毒,盯着殷茏不放,似要见她千刀万剐。
凌云志磕头如捣蒜,哀求道:“放了我放了我,我会多做好事,我一定会多做好事。”
殷茏狠狠地踢他一脚,道:“现在害怕了,当初干嘛去了。”
凌云志被她一脚踢在胸口,肋骨差点断了,疼的嘶嘶吸着凉气。一想到现任城卫长处置罪人的手段,再也顾不上别的,指着自己的老丈人道:“都是他的错跟我没关系,我从来没种过孩儿参我没害人呢。”
陈大叔如鬼似魔的脸转向他,道:“孩儿参是不是你带人取走是不是你命人煮的,怎么跟你没关系?”
凌云志厚着脸皮道:“是你逼我的。”
陈大叔怒道:“我一把老骨头怎么逼你了?”
“你一个活死人的模样我怕的要死,你说什么我怎么敢不听?”
“你才是个活死人。”
凌云志气急败坏道:“骂你活死人的不是我,是你的亲闺女!”
陈大叔根本不信,斥道:“你胡扯,我闺女最孝顺。”
凌云志道:“是不敢不孝顺,你天天摆弄骨头,全身沾着晦气恶气死人气。我怕你怕的要死什么都不敢说,是你闺女开了个头,‘我站在他身边就恶心害怕,你看看老头子的一张死人脸,一双死人手,总是在小宝脸上蹭来蹭去,都快烦死我了。他不知道自己像个活死人吗?挺大的岁数没有一点眼力见,真是恶心透了。’这是你闺女的原话,有几次小宝生病,她说是你把死人气传给了小宝,要把你撵出去,要不是我劝了半天,她早不认你这个爹了。她亲口说过,等你老的不能动了,就把你扔到大街上自生自灭,这些年你捡过好几具人骨,亡魂要找就找你,千万别连累我们小宝。”
陈大叔愣怔许久,明明听清了他所有的话,却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凌云志一抹脸上的油和汗,道:“你亲生闺女膈应死你了,说你是一具会走路的死尸,看见你腿抽筋,跟你一个桌上吃饭恶心的要命,等你老的不能动了,就把你扔出去。你一身死人气,活该被喂狗的。”
陈大叔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双目中那些或恶毒或温和或诡异的光芒尽数消失,如一潭毫无波澜的古井水。
孩儿参的毁去差点要了他的命,凌云志转述的这些话,则直接生生撕裂了他的魂。现在的他已经崩溃,真正像一个活死人。
萧崇和殷茏亦始料不及,陈大叔那么爱自己的女儿,为她痛骂老爷,为她苟延残喘,最艰难的时候相依为命,愿意为她付出一切。而致命的一刀,却是亲生女儿捅过去的。
凌云志见他不说话,立即央求萧崇:“你饶了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只要能活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萧崇喝道:“闭嘴,混账东西。”
猛然间感觉手腕一紧,却是殷茏抓住了他。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陈大叔眼眶乌青,双目赤红,浑浊的血泪和伤口处流下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扑簌簌往下落。
“啊啊啊,救命啊……”凌云志仿佛见了恶鬼,趴在地上大声惨叫。
陈大叔一言不发,从袋子里拿出一根长长的骨头,朝着自己那条瘸腿,一下一下地敲打起来。
神情认真而严肃,和不久前拿锤子敲骨头的状态一模一样。
他用力地敲,用力地砸,一刻不停,裤腿被鲜血浸透,始终一声不吭。手臂高高扬起,重重落下,再高高扬起,再重重落下……
凌云志害怕他一骨头朝自己脑袋砸下,想逃到角落里,可全身发麻手脚无力,根本动不了,只有嘴巴还能叫唤:“中邪了中邪了中邪了……”
萧崇心中不忍,伸指一点,让陈大叔昏了过去。殷茏拿出药粉纱布,给陈大叔裹好了伤。
转过身,一脚踩在凌云志长满横肉的硕大脑袋上,道:“记住,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你亲自带着你岳父去自首,别想玩花样,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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