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卡擦擦”降下几道闪电,把金落坞短暂亮了几息,石桥上的人似乎在认真注视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斗不过小狐狸,銮梩总该要给自己争取最大利益:“帮宗主坐上帝位,我还想再要一个人。”
天空轰隆隆压过一排天雷:“凭什么觉得本宗主会给你。”
“论偷,我们做不来,论抢,我们哪怕拼上全部,也抢不过无极宗啊,所以既然能商量,你我皆利的局面何不试试。”
陵扶陌此时已进屋子,一阵大雨说来就来。
“他在无极宗。”
“高山险巇,通天云阶,万丈沟壑,川鹤游飞,是个好地方。”銮梩说到此看得到的心向往之。
陵扶陌面上波澜不惊,却是盯得銮梩心里一阵发麻:“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意思?
陵扶陌并不想解释,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一场好戏。
眼见宗主迈出门,銮梩急忙出声:“她呢?”
“看你本事。”人已不见,声音回荡。
一场大雨让原本热闹的点灯会被迫中断,计划被打乱,下人七手八脚收拾残局,好些才子佳人趁混乱偷偷聚到一处,春风得意桃花羞。
另一边冷思卿与苦竹约好看点灯会,可是左等右等没有等到人,加之大雨突袭,着急忙慌跑到苦竹所住的木屋。
正碰上豆子嘴里塞满糕点,匆忙从屋里跑出,一边跑一边嘟囔:“吃不下了吃不下了。”
茹姐姐拿着盘子从后面追出来还想给她再塞一块:“这可好吃了,你尝尝,哎……”只佯装追出门口:“真的不吃了?”
“王妃呢?”冷思卿探头往屋里看。
“迎接秀泽夫人了呀。”还让我把豆子拦住呢。
可是秀泽夫人已经下榻:“没看到她啊。”
怎么会,茹姐姐一头雾水。
空中几道闪电划过,人群一阵骚乱。
“你眼神好,看看那是不是有个人啊?”
模糊中确定有个人影,男子使劲揉揉双眼,定睛一看:“是有个人,好像还跪着。”
“真的假的,哪呢?”
男子伸手一指:“石桥廊亭下,你仔细看。”
“哎呦,好像真有个人,还是个女子。”
“谁啊,跪在那?”
周围人摇头,看不真切,大雨倾盆,没人愿意一探究竟,只敢勾着脑袋看热闹。
冷思卿闻声凭栏远望,是她。
“哎哎。”兮初君险些被擦肩而过的冷思卿撞倒:“看着点,你……下雨不打伞干嘛去啊?”
遇上这么个古怪人,愁啊,不过……仔细整理手中皱巴的一摞信,沾了些雨水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外面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秀泽夫人想装听不见都难。
“夫人,王妃好像还跪着呢。”单飘飘谨慎出口。
“哎呦。”秀泽夫人一拍大腿:“本宫刚才还想有什么事没做,原是把王妃给忘了,都怪咱俩聊得太起劲,快,来人,把王妃请回来。”想想似乎不妥:“等等,本宫亲自去。”
天海交接处,奇特的石景好像再次跃出水面,大雨如帘给它添了分神秘,苦竹观察良久,说不出的熟悉。
膝下积水浸润纱裙一点点往上攀爬,冰凉的海风夹杂幽幽腥气令人瑟瑟发抖,苦竹不自觉抱紧自己,看向海面的眼神却依旧未变。
“王妃,本宫错了,本宫求你,快点起来吧。”
“你说你,在皇宇任性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在这,这么多人面前,你不给本宫面子总该顾忌陵王吧。”
“你还是不愿起来,好,本宫跟你一起跪。”
秀泽夫人的话很密,赶得上珠珠相连的雨,苦竹完全插不上话,可是每一句都在说:看,这个王妃多没有规矩,若是被休实属活该。
周围人没想到秀泽夫人真会给王妃下跪,简直有违体统,王妃这是大不敬。
“夫人!”单飘飘及时伸手相拦,秀泽夫人哪能真的跪下来,瞅准时机,下一秒直接昏倒在单飘飘怀里。
“快请神医,快。”
周围人一下乱了心神,好在有单飘飘。
众人着急忙慌的来又慌慌张张的走,徒留桥上单薄的身影艰难起身,双膝已经肿胀,隐隐作痛,双脚麻痹犹如针扎。
这场闹剧来得莫名其妙,又结束得一头雾水。
没人给她解释的机会,却早早把她定了罪。
石门口,冷思卿撑一把大伞,将桥上的闹剧悉数看在眼里。
雨很大,雨那边的人似乎风一吹就能跟着飘。
“离开这,现在。”将湿哒的雨伞递上。
苦竹看了一眼,没有接:“谢谢,不过现在不行。”
“你有顾忌?因为陵王?”
苦竹摇头。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眼前的一群人一点一点慢慢变小,木楼上的灯火开始忽明忽暗。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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