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芜菁推开了裴珬的房门。
芜菁自幼习武,轻功也不错,因此脚步轻,行走几乎没有声响。再加上地上铺着羊绒地毯,她走到裴珬床前时,床榻上的美人还睡得香甜。
“家主有令,祀水节前三日,姑娘需日日焚香净身,为先祖诵读佛经,以迎贵宾。”
几乎是芜菁出声的瞬间,裴珬就睁开了眼睛,且眼中清明一片,丝毫不像刚睡醒的人。
对于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来说,她的警惕心未免太重了些。
“芜菁,我累了。”
裴珬有气无力的说着,暗紫色的床幔垂下来,芜菁看不清她的脸。但记忆里那张脸该是倾国倾城的,笑容总如阳光般令人目眩,就连最后的眼泪也似月的清辉。
“很快就会结束了。”她终是不忍,“家主承诺过,等到一切结束,就放你走。”
裴珬沉默了许久,幽幽叹了口气。
“我能去哪里呢?她明知我最终也不过死在这里,我又能去哪里呢?”
芜菁一直十分懊恼自己容易心软的毛病,虽然裴思锦不曾怪她,甚至说出了“多些人情味儿也好”的话,但每次惹上麻烦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坚决,在南风阁前没有拦住裴珬是,给她银子买下小昱是,现在也是。
“小珬,别再抱着那样的念头活了,你明知是不可能。”
许久不曾听过的称呼让裴珬藏在被子下僵直的手指动了动,她重新闭上眼睛,让话题回到最初。
“该做什么,这许多年我都记熟了,你不需次次来提醒,盯着紫英做好自己的事才要紧。”她顿了顿,又像是在强忍着什么情绪,接着说道,“还有,下次别这么叫我了。”
芜菁听出她语气里刻意的疏远,只得悄然离开。偏偏出门时与端着荷叶莲子粥前来的阿秀、小昱碰上,三人堵在门口,场面有些尴尬。
“你与她说什么了?”阿秀微愠,几乎是在质问。
小昱对芜菁印象还算不错,因此并不明白阿秀的怒气来自何处,但看两人对峙的样子,似是积怨已久。
“不过是祀水节的事。”芜菁说的随意,像是心思并不在此。
阿秀得了答案,脸上怒气更盛,清冷的声音里加了火气,就像屋檐上融化的雪。
“你们便是这样逼她,真要她死了才肯放开!”
阿秀手上的粥仍稳稳当当的端着,小昱却有些心惊,怕她一气之下摔了碗,忍不住一直盯着,眼里看见的却不是一碗粥,而是裴珬问她身世时手中那盏茶。
浅碧色的茶水清透诱人,像极了裴珬看人时的那双眼睛。
小昱怔愣间,阿秀简单交代她留在门外等着,就自己进了房间。
而芜菁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那句话是:但愿你不会是下一个阿秀。
房间里,阿秀有些慌忙的把盛粥的碗放下,束起了垂下的床幔。
“姑娘,药来了。”
床上的裴珬脸色极差,甚至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阿秀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讶异,显然已是见惯不惯了。
她扶起浑身无力的裴珬,把荷叶莲子粥吹凉了一勺勺喂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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