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她的面色又变得有些苍白。
她的眼睛,变得有一点清澈。
她极为用力地抿了抿嘴唇,转过了身:“回吧。”
……
……
胡府内,午宴上。
张惟再度坐到了这里。
不过,这会儿他没有像原来一样拘束,而是冲着一桌子的好菜,吃得十分痛快。
这大概就是一回生,二回熟。
对于红芙最后很是决绝的举动,他并没有表示什么异议。
这终究是人家自己的事儿。
所以,那两个老人,也就这般离开了。
张惟清楚,他们应该是不敢再来找红芙了。这是因为,他们也不是这么轻易就同意走的,而是被胡府的壮汉家丁撵走的。
是红芙下令撵的。
“你可真是冷血凉薄。”
坐在对面的胡霜儿,突然望着张惟,冷声开口道。
张惟拿着鸡腿的手一顿,不满地说道:“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男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胡霜儿继续冷言冷语。
“差不多得了啊。”张惟懒得理她,继续啃起了鸡腿。
“以你来看,红芙这般做,是对还是错?”胡霜儿端起一杯清茶,一面喝,一面问道。
“这种事情,没有意义去分个对错。”张惟吃得满嘴油腻,“原来我一直以为,人是越活越通透,越活越明白。可后来我发现,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终究是少数。”
打了个饱嗝,他不由赞叹道:“这鸡肉做得着实不错,嫩而不柴,烂而不碎,油而不腻。”
“继续说。”胡霜儿又随意地捏起了块切好的香瓜,说道。
“大多数的人,根本不会随着年岁的增加,而变得更通事理。他们只会坚信着自己的那点观念,不论对不对,反正一路坚持到黑就是。正所谓‘三岁看小,七岁看老’,这话确实是有些道理的。”张惟继续说道。
“所以呢,你说的和这件事儿,又有什么关系?”胡霜儿咽下半块瓜后,问道。
张惟总算是吃完了那只鸡腿,扯过一块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油后,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俩老人一直都很坏,所以,红芙做得很棒。有些人,一旦坏起来,那就一直都是混蛋,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让他们多活个两百年,那也是两百岁的混蛋。”
“你倒是一贯如此,使气任侠。”
张惟端起一碗鸡尖汤,啜了一小口,满足地叹息一声后,说道:“就当你在夸我。”
所谓鸡尖汤,是用雏鸡的翅尖做的。翅尖骨多肉少,最是适合煲汤。
胡霜儿又开口问道:“就算你说的很对,可是……人要是真想跟自己的至亲断绝往来,那也是一件极难的事儿。”
默然片刻,张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就算爷爷奶奶不把她当人看,想来她在心底也还是会有那么一丝丝惦念,以及……幻想。”
他放下了汤碗,轻叹一口气,说道:“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有些东西,该舍弃,还是得舍弃的。既然他们都不带着咱玩了,那咱就去找真心愿意一起玩的人,谁缺了谁不能活?这不,红芙如今不就碰到了像你这般好的姐姐嘛。”
他有意地拍了拍胡霜儿的马屁。
“很有道理。不过……”胡霜儿冷笑一声,“说断就断,你可真是豁达。估摸着你以后看腻了人家,也得是这么个态度吧……这还不是冷血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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