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宅子上一任主人的儿子,其父叫孙文甫。他白手起家,为人也算有魄力,专门在陈国和申国间往来,做两国的生意,如今已然是富甲一方。
“他同其父亲的关系极差,我们探知到,这父子二人早已断绝了往来,等到了此地后,我们又多方打探,最后确定遗产未被人取走,应该仍在这宅子里。
“只是,我们暗中进到宅子数次,却始终毫无所获。所以我们便打算将宅子里的人吓跑,待我们买下后,再慢慢搜索。”
张惟思考了片刻,问道;“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得知遗产消息的?”
“从孙文甫当年的一位同窗处得知。此人如今已经做到了北地的一方大员,他同孙文甫也是至交好友。
“在一次醉酒后,他透露了当年的一些事情:孙文甫曾跟他谈起过,说是哪怕自己离世,也已给孙正廉留下了足够安身立命的家当,还说只要孙正廉想,大富大贵也不在话下……这是我们花费了极大的代价,才探听到的……”
木珠面色黯淡到了极点。
张惟问道:“你们了解孙文甫这个人吗?”
“大体打听过。他生前是这十里乡中有名的儒生……”
“他只是一介书生,可真算不上富裕。你们为何笃信,他有大笔遗产留给了孙正廉?”
木珠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以为,这不过是他表面上的掩饰。”
张惟有点理解对方的想法了。主要还是因为孙文甫同窗好友如今的地位太高——北地一方大员,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了。从他那里得到的消息,确实不一般。
再加上,孙文甫的儿子如今也成为了巨富,就算听说了父子反目,还是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儿子生意的背后,有没有父亲的功劳?
老和尚兴奋了起来,看向张惟说道:“道长啊!看来咱们,嘿嘿嘿……还有意外收获!”
木珠的神色苦到极点,没想到谋划了这般久,竟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张惟坐在书桌后,望着一旁的松木箱子,久久不语。
“其实,这是一个让人有些难过的故事。我以为,父子俩就算有再大的分歧,也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
张惟抬起头,看向了木珠,突然开口道。
“什么……”木珠一怔。
“孙老先生自以为的良苦用心,只可惜他的儿子并不这般认为。说到底,人总是喜欢以自己的想法来揣测同类。你认为某样东西最珍贵,你便通常会觉得,它对其他人来说也同样的珍贵。可实际呢,兴许在别人眼里,真没多么重要。”
张惟今夜,有些感慨。他对木珠说道:“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木珠抿了抿嘴唇,说道:“是……是吧?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强盗……”
张惟又看向一旁的老和尚。
老和尚此刻不知在想着什么,正咧着嘴傻笑,丝毫没留意张惟之前的话语。
张惟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将书桌旁的松木箱子搬到桌上,然后打开。
里面是些保存颇好的经籍。
随着他开箱的动作,其中一本书恰巧翻开了一页,其上墨色如新,字体方正:孝子之养也,乐其心,不违其志。
张惟拍了拍那页书,说道:“这就是,孙老先生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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