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安如此直接,周夫人的久经风霜的脸上也不由得有些泛红,这种事她一个妇人家,当着自己夫君和一外男的面,要将给一个小姑娘听,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啊……
谢凛自然晓得小秦氏为何不嫁的原因,这叫案子他早在和姜锦安相遇时便留意了,那时只觉得春月十分了不起,三十二刀居然都未伤到要害,便叫明三留意了,也自然知晓小秦氏不得不嫁的原因。
小秦氏不得不嫁的理由实在不是姜锦安这种小姑娘该听的。
他站起身来拂了拂袍裾,真心实意道:“三姑娘,这外面雨势渐息,本官正好要去义庄看看陈员外的尸体,并去牢里会会那春月,不知是否有幸和三姑娘同行?”
姜锦安不喜谢凛,自然不肯在查案上落于人后,她放下茶盏,捞回腰链,心疼的摸了摸。向掌柜夫妇告辞,和谢凛一样从门边拿起自己的伞,撑着伞走了出去。
虽雨势渐息,可雨滴噼里啪啦的砸在伞上,又夹杂着秋日的寒风,雨滴时不时的飘在身上,实在说不上多惬意。
谢凛腿长,他的一步是姜锦安的两步,不一会儿姜锦安就落了他好多,谢凛也意识到了,他不动声色的将步伐放慢。
姜锦安拢了拢绛红色的披帛,今日穿的略微单了些,此刻吹得有些冷了,她细细嫩嫩的胳膊在风中撑着也着实疲累。
谢凛将伞面微微倾斜,让伞面替自己挡一挡扑面而来的雨滴。
谢凛道:“三姑娘今日在陈府转了一圈,也识得了陈府的人,不知道三姑娘有没有怀疑的目标?”
姜锦安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学着他倾斜伞面,伞面遮去了一些风,果然走起路来轻便许多,也不太冷了,雨滴更不会砸到脸上了,这谢凛还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嘛!
她正色道:“依我愚见啊,此时看来小秦氏的嫌疑最大!”
谢凛嗤笑一声,“三姑娘果然愚见!”
姜锦安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我说的不对吗?方才掌柜夫妇也说了小秦氏和陈员外关系不睦,早上我诈她一次,她便漏了怯,这还不够说明小秦氏的嫌疑嘛?”
谢凛转了转伞柄,凤眸里满是笑意,他看着远处街角酒肆的那面被雨水打湿的青色旗子,温言道:“三姑娘,查案和你买头饰钗环一样,不能只看表面,你要瞧瞧这头饰钗环外面的这层金它是不是镀的,看清楚它里面究竟是什么了,再下手买东西。”
姜锦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珠钗,心道她头上的珠钗都是拿了大块的金子让金匠去打的,不然就是自己去挑的,每一件都是真金白银置换出来的,金贵的很!才不是只镀了一层金的便宜货!
姜锦安踩上一片小水洼,水花溅了老高,湿了她的绣花鞋面和下裙裙摆,也溅湿了一旁谢凛的官靴。
明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姜锦安却乐的开心,朝谢凛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撑着伞跑在了前面,还高兴的哼起了小曲:“一呀么更儿里呀,月了影儿照花台……”
谢凛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溅湿的官靴,停住了脚步,只是溅湿了自己的鞋子,她就如此开心吗?
谢凛远远儿的瞧着她娇俏的背影,忽然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低垂的眸子里布满了阴鸷狠戾,他遮掩了情绪,默默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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