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似笑非笑道:“刘蓉儿的证言王爷说她是驸马妾侍不足为信,可这潘云的证言莫非也不可信?”
祁山王爷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半日开口道:“我看庆阳今日也累了,还是由我带回公主府。”
柳御史还要阻止,祁山王爷眼神一冷道:“今日之事,我自会一五一十向圣上说了,可涉及皇家,莫非你们还能扣着公主,当堂判了不成?”
宋大人一笑,道:“王爷请便。”
眼看着祁山王爷连拖带哄请走了庆阳公主。
吴珍儿跪着央求道:“刘蓉儿身怀有孕,实不能再住在牢中,还请大人们开恩,允我带小嫂子回家将养。”
刘蓉儿倒也没忘了潘云,拉了她的手对吴珍儿道:“大姑娘,我在牢中多亏有云姐姐照料,才能护住驸马爷的根苗,也请大老爷们开开恩,让潘云与我们一同返家。”
宋大人笑了一声,对乔大人道:“这被告都在家等着,没道理将原告拘在大牢的道理啊。”
乔大人身心俱疲,挥一挥手将她们俱都放了,又斜了眼看宋大人,刑部宋员外郎是典狱的高手,却怎么就将刘蓉儿和潘云这两位关键人物给漏掉了呢?合着就是等着三堂会审,将庆阳公主死死钉在堂上啊!只可恨自己个儿做了回糊涂人!不妨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却是柳御史将惊堂木死死拍在案上,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吼道:“祁山王爷徇私枉法,我明日定定要狠狠奏他一本!”
嘿,这堂上除了他这个糊涂人,还有一个大傻子!
陶文姜听来人讲得精彩,堂上审公主那一节当真是峰回路转,险象环生,她手舞足蹈起来,笑着对庄秀道:“若将这一出排成戏,还不得场场爆满,一年下来总能得千两银子好使。”
庄秀恼恨庆阳公主,眼见她下场不好,哪有不欢喜的,只是刚笑了下又想起一桩愁事来,对陶文姜道:“这赵安也来得太频繁些,传到许府可不好看,话又说回来,他常常提了礼物来,又单单将庆阳公主这些事儿细细禀告,又是为何呢?”
陶文姜倒是想着那日唐家庄一别,华明澜说了些个“了结后患”“绝不让她赔礼”的话来,心里也隐约明白这是华明澜在帮她报仇呢,可这种话却不好给母亲和庄秀说起,只装了糊涂道:“兴许是他恨那公主,觉得我们跟庆阳不和,才特意告知的吧。”
庄秀不信,狐疑看了她道:“我可跟你说,再有三个月就是你的及笄礼了,黄姨请了李老学士来家,什么意思大家心里清楚,华明澜这样三不五时得让人提着礼品上门可不好看,先不说名声儿,这凤巢山的恩还不知怎么谢呢,这样日积月累下来,可怎么还人家呢?”
说到这里,陶文姜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将软底绣鞋往脚上一套就跳下罗汉榻来,一边向书房跑,一边蹦跳着提鞋跟。庄秀无奈的哎哟了一声,也穿鞋下榻跟着她进了书房,见她翻出一本书来,将一页折上了交给红裳道:“你一会儿在二门那里候着,见人送了赵安出来就把这把书塞给他!”
这可不合规矩,红裳脸红红的不敢拿,陶文姜急了塞进她手中,赶了她出门道:“就是一本书,没什么不合适的!”
她刚回转身就让庄秀揪了耳朵,庄秀气道:“你将自己常看的书送给华明澜,这可是私相授受!你作死呢!”
陶文姜歪着头叫痛,揉了耳朵,白了庄秀一眼道:“我自己个儿书房的一字一画,可俱都是要点数跟我陪嫁进学士府的,怎会随意给了别人?姐姐放心吧,那书本不是我的,可华明澜得了那书就犹如张翼德得了诸葛亮的锦囊妙计,什么恩情也都一笔消了!”
把庄秀又是气得不行,想要训她不知羞,又听她自诩为孔明,将武安侯比作张飞,心下又觉得好笑,气一会笑一会不知拿她怎么办。
是夜,致远斋西院的陶文梧翻箱倒柜,心里纳罕,口里念叨:“我那本礼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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