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阳见他张口闭口银子就不耐,兜脸啐了他:“就这也值当你说嘴,八百年没见过银子似的!”
吴驸马也不敢恼,扯着脸皮陪笑,因着一条腿尚未痊愈,只倾斜着身子将重心压在另一条腿上,偏他今日特意穿了大红的刻丝锦衣圆领长袍,一边袍角常挨蹭着砖面已脏污破损,往日里那八九分的倜傥如今也只剩两三分了。
庆阳公主见状嫌厌之情更甚,当初竟置华明澜不顾,选了这样一个行货做驸马,岂不是活活打嘴,生生撞了鬼墙,只如今悔之晚矣,胸中郁气难解,非要出了一口怨气不可,她指了指一旁的绣凳,冷冷道:“坐!”
吴驸马如蒙大赦,忙不迭坐了,瞟了一眼低头跪爬在一旁的吴珍儿,动了动嘴,到底没敢出声求情。
庆阳公主也浑似忘了这个人,只对吴驸马道:“你做出一件事来,比放八场十场花火让我高兴。”
吴驸马立时表白心迹:“我整个人都是公主的,公主若要月亮,我就造登天梯来!”
庆阳公主森然冷笑:“今儿客散了,你盯着陶文姜的车马,让人半道劫了!或杀,或奸都依他们!”
吴驸马微张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庆阳公主阴着脸等他回话。
吴驸马似终是相信了方才并非幻听,结巴道:“是......是那个陶文姜?”
“是”
“陶尚书家的那个陶文姜?”
“是”
吴驸马噗通跪了下来:“公主,这是死罪啊。”
庆阳公主呵呵冷笑:“做的隐蔽些,谁知道是你下的手?即便有个风声出来,我堂堂嫡长公主还护不得你?!”
你护不得!
吴驸马不敢直言,只叩首道:“一部尚书家的小姐出了事,焉有不查之理!更况乎是在公主寿宴返家之时出事,先查的就是你我!还有黄家,人脉通天,怎么可能欺瞒得住?!”他生怕公主强逼了他去,膝行几步至庆阳脚下,抱了她的腿道:“公主若深恨她,何不让宫中太后下旨申斥,将他们一家赶出京去,再不污公主眼。”
庆阳公主将他一脚踹开:“我看就该把你们赶出京去,你们吴家上下没一个有囊气的爷们,娘们也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花架子摆在那儿,还图个好看呢!”她伸着指头点着兄妹二人,“看看你们两人的德行,一个二皮脸一般,一个鬼哭丧一样,我的气数生生被你们败尽了!”
兄妹二人皆口不能言,庆阳见了怒不可遏道:“不若我进宫禀报了母后休了你罢!”
吴驸马猛抬头看了庆阳,庆阳气急败坏道:“你即日带着妹妹家人都给我搬出公主府去,西街上的宅子也不许进,那也是用我的银钱买来的。”说着就要呼奴唤婢进宫去。
吴驸马着实慌了,求饶道:“公主息怒,并非我违逆凤意,只杀人还须得偿命,更何况陶文姜身份非同寻常,还需细细思量。”
庆阳公主住了脚,俯视着驸马问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教你一个法子,你半道劫了她,也不需动她,单将她扔进空房子里看管个一日两夜的,再放了她,如何?”
这又是何意?吴驸马显是不解其意。
庆阳公主扶起了他,笑得满面春风:“我哪里能让驸马真的去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但困她些时辰,惊她一吓,也好让她知道厉害。”
庆阳又道:“况又没伤她身家性命,她纵是想告,又能告谁,告什么罪名呢?”
见驸马神色犹疑,她又换了一副脸色道:“你若是连这个都做不成,咱们也是过不下去的,你若不愿搬出去,我今儿就住进母后宫里去!”
吴驸马咬了咬牙道:“好,我做......”
他们看不到的时候,吴珍儿浑身颤了一下,一滴泪珠砸在地上,水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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