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木桥的远处移动过来一个身影,此人脚下极快,不一会儿便飘至眼前。辰良下意识地走到了卫静吟的身前,说道:“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能让你们出去就可以了。”虽然还未看清脸,但这声音分明就是刚才地宫里的鬼魅声音。
在月光下,他们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人的样貌。身材矮小消瘦,面色白净无胡须,声音时男时女,要不是身着一身男衣,还真分不清楚他是男是女。
刚才还未看清楚此人的脸时,卫静吟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她期待这声音是刚刚认识却着着像亲人一样的镇西将军,仍然可以活着站在眼前,但又害怕他突然反悔要了辰良的命。
辰良的玄剑,此刻从袖中飞出,直指着眼前的人说道:“你到底是谁?刚刚在地宫里装神弄鬼的是不是你?”
那人望向卫静吟,“刚刚地宫里发生了什么,卫小姐应该很清楚。”复又说道:“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受人所托,可以带你们出去。”
说话间只见湖面多了一条莲花形的小船,“此时的风向和水流正好,这船赠予你们,你们走吧!它会带你们去想去的地方。”
从此人的话语中,卫静吟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许眼前这人是镇西将军的人,在地宫里,他听到了自己和镇西将军所有的对话。地宫坍塌,镇西将军逝去,而他奉命带他们出去。
辰良在地宫中早已昏迷,对眼前的事情颇有不解。所以他看见眼前的人和身边的小船迟迟未动。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倘若此刻不走……”
“谢谢!”卫静吟躬身抱拳施了一礼,便拉着辰良朝莲花船上走去。
刚才还平静的湖面,此刻水流却急了起来。不一会儿,小船驶离桥边,桥上的人影也逐渐模糊起来。
这时突然水面上飘荡起了一声声凄美的歌声。这歌词便是刚刚木桥上雕刻的《湘夫人》,声音婉转悠扬,甚是动听,但不知为何听上去却句句凄厉悲伤。
眼见木桥和人影愈加模糊,这时歌声戛然而止,湖面上复又飘荡起了一个凄惨而绝望的声音:“这世间,本不是你不伤人,他人就不会伤你。你不报仇,他人就不会恩将仇报,拥抱一颗真心,但是保护好自己!”
卫静吟觉得这句话,和在地宫里镇西将军说的颇为相似。此时木桥和人影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歌声和话语也都停止了,这天地又瞬间如死一般寂静。
听着这番话,卫静吟并不能特别理解其中有什么深意。她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天空的明月,她觉得今日的明月格外动人,忍不住低声吟道:”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
辰良看到她在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了什么,认真地看着卫静吟说道:“那天斗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写的甚好!”
卫静吟鲜少见他夸赞别人,这时看见辰良认真地看着自己,忙解释道:“这个......你误会了,这个真的不是我写的。”
“我知道!”辰良淡淡地说。
“你知道?”卫静吟颇有些惊讶。
“这样豪迈旷达的笔触和视死如归的气概,怎么可能出自你这样一个小女子之手!”
“那你当时不说?”卫静吟道。
辰良闭上眼睛,“不管是谁写的,你愿意在那时诵读出来,相信你和我一样能够感受到这首诗的旷达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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