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你赔的起吗?”掌事姑姑瞬间变脸,一双厉害的丹凤眼斜睨着她,宛若看着跳梁丑,“这弹弓是去年北戎送来的,皇上亲自赏给公主的。”
至于苏迟那郎君做的弹弓,连个树皮都没剥干净,公主还把它当个宝贝似的。
阮娇一脸黑线这个管事姑姑,竟然把皇上赏的弹弓是苏迟做的,还在她面前把它给摔了
真是和武媚娘亲自掐死自己的孩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阮娇第一反应是自己上帘中当,第二反应是自己何德何能,竟然值得这个宫女这么陷害?
她定是受了公主的旨意,这个樊和,不会真对苏迟那厮动了真心把吧?
在她心里嘀哩咕噜之时,几个宫女已经一人抓了她一胳膊,乍一看,像是阮娇莫名地多了几只手似的。
“二姐,你刚刚可是对皇上大不敬,”掌事姑姑阴笑一声,鼻孔快要冲到上去,“您是要自己去大理寺那认罪,还是乖乖跪着,等公主来解救您呢?”
“况且,您刚刚以苏迟那郎君做的弹弓,与北戎送的宝贝相比,已是口出狂言,把他也拖下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阮娇心里嗤了一声,这个破掌事姑姑,既然给自己两个选择,想来已经做好万全之策。
况且,这么多亲眼所见的“假证人”,她是注定要在这虎穴狼窝中栽个跟头了。
没准还真的会连累苏迟。
两害相权,取其轻,栽在樊和手里,怎么也比落在大理寺手里,落个大不敬砍头的罪名强。
阮娇想着,很知趣地,跪了下去。
掌事姑姑面上笑的得意,却也没有多几句侮辱的话语,看了看蒙蒙的色,去屋内细细地饮茶了。
她跟着公主多年,自然学到了能收能放,恰到好处地去处置不快之人,也学会了如何利用时地利和人和。
果然,色变就变,豆大的雨点,很快倾泻而下。
片刻间,阮娇已然被浇了个完完全全,浑身湿透。
她抬起头来,只见掌事嬷嬷一脸看戏的虐弄表情,正坐在殿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品着茶,受到她恨恨的打量,也只是轻轻地撇了撇茶沫子,对她做了个口型。
“你起来试试?”
阮娇欲哭无泪,大雨砸在她的身上,令她瑟瑟生寒,衣襟早已湿透,头发上向下顺着雨水,形成一串串节奏鲜明的雨帘。
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从昨日,陈氏没等她的意见,二话没应了来皇宫之事,她就已经中了套了。
她想装病,装身体不适的时候,已经晚了。
阮娇拳头攥出一团,手指嵌进手心,形成一个个血印,被倾盆大雨冲刷过去,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阮娇怕被雨水感染,只能将手攥的更紧。
古代空气新鲜,这雨水该没有特别脏吧…一想起感染的最高境界是截肢,阮娇反而觉得手心抠出的伤口,比淋雨的问题大的多。
雨越下越大,阮娇一开始还紧咬着牙根,要看看老到底要哭多久,后来才发现,老爷的泪水就像广袤的空似的,无止无境。
终于,阮娇紧握的手慢慢张开,与老爷硬抗的心也渐渐败下阵来。
在倾盆大雨中,永不往复的时间仿佛打了个转,一下子流回了她六岁那年。
她也是这么跪着,大雨毫不放松,似乎成心要与她作对似的。
阮娇全身发颤,手指再也没有攥下去的力气,她看着八年前的自己,心痛又倔强,缓缓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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