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领着苏迟去了成衣铺,左挑右选,拿的都是纯白或鹅黄色的衣服。
“你长的白,皮相骨相都好看,最适合穿白衣了。“
”古人怎么说来着,哦,濯如春月柳,轩如朝霞举。“
少女喋喋不休地说着,?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些许温情来,落在苏迟眼中,是难得的风景。
他听不懂后面的诗句,只知道大抵是在夸他,他还想听她说上一遍,便默了默,难得地大着胆子,“二小姐,我听不懂。”
阮娇一心扑在挑衣服的伟大工程里,也没跟他多解释,简略道,“就是夸你长的好看。”
斯文败类那挂的。
苏迟见她没心思多说,也不多问,一句好看,已经够他开心一会儿了。
阮娇挑的极为认真,一件衣服要细细地看上好一会儿。
苏迟觉得离她太近,会妨碍她,便默默走到了一旁。
从远处一瞧,他像个不受宠的小媳妇儿,委屈的很。
“苏迟,你过来。”
是阮娇在叫他。
苏迟眼中绽放出点点微不可闻的笑意?来,低应了声,向她走过去。
他自己都没发觉他在笑。
此时成衣铺的人很多,苏迟看着她的方向,在一群人中穿梭,像是海上漂泊无依的浮萍,突然有了方向。
“你站在这儿,”阮娇给他指了个位置,拿起一身纯白色的成衣来,依着他的腰身,细细比照着,娥眉微微颦,“确实很配,?若是你再胖点就好了。”
说着便仔细地将衣服给折了起来,交给他,喃喃道,“胃确实得费些心思,好好调理。”
苏迟静静地听着,白净的脸一半隐于阴影,一半展于明亮,秀气的眸子眨了眨,晦暗不明。
阮娇又拿了身黑色的衣服,在他身上比量着,尺寸比他大了些,衣上用银线绣着花纹,一看就比那件白衣多不少钱。
“苏迟,等下个月,我一定会给你买一件与这差不多的,”阮娇攥了攥手中的银票,?脸上有些窘迫,眼里却无比坚定,令人信服道,“你相信我。”
“你不用再给我买的,”苏迟摸着手中纯白色的衣料,露出个展颜的笑来,温声道,“我很喜欢这件。”
那神情,像是懂事的垂髫体谅家境,跟父母说不要李记新进的糖果一样。
他嘴上说着,心里却已经蔓延出一股去不掉的酸味来,时不时扫一扫那衣衫。
也不是是哪个公子哥的。
苏迟的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而阮娇,嘴角微微翘着,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的暗纹,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此时像浸了佳酿般,越发楚楚迷离起来。
掌柜的从对面笑眯眯地赶过来,看见她怀中的成衣,眼尾的皱纹笑得越发深切,“又来给小郎君选衣服了?”
“是啊,”阮娇并无羞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它,笑道,“算算日子,该回来了。”
一卓快放假了。
苏迟的指尖攥得泛白,竟有种想毁了它的冲动。
自他十岁之后,整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阴暗中,无依无靠,在别人的眼色里谋生活。
而阮娇,将他从腌臜浑浊的地狱中拽了出来,他对她,自然有些信任的依赖,并且下意识里觉得,她不会再如此对下一个人了。
可他现在才发现,他才是后来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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