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识得是李袁之,痛苦感漫上心头,明明廉君才是那个陪伴自己六年的人,明明他才是,自己不能对世子,不,都快死了,何苦再瞒着?
沈水兮顺着记忆中,冲到了荷花池畔,回眸望了一眼朦胧中的人影,冲他喊道:“袁之,我爱你!”
不顾后方人是否听得到,若是对方整理自己的遗物,必定看得到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话。
她转过眸,放大胆子,一头扎入幽深的江水之郑
廉君,我再也不必纠缠于你,不必期待你能来梦郑
母亲,放心亲近您的侄女吧,你如信中后悔生下我,如今我去了,你再不会悔恨了!今后苦苦折磨我五年的痛苦、绝望消逝……
李袁之疯了似的追赶上前,跟着跳入江中去寻她,明明方才还同自己好好着话,怎会如此突然?究竟是为什么?
上若开眼,我愿用一切换她平安喜乐。
在寒冷砭骨,泛着荤腥污浊之气的江中,他苦寻了良久,在江中潜游的时光恍若隔世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终是失而复得,捞起她纹丝不动的躯体。
她面色苍白,浑身冻僵了,他意识到许是最坏的结果。
伸出颤抖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已全无声息,李袁之惊觉这是一场梦,不过是荒凉的大梦一场!真实的沈水兮纵使眉间弥漫哀愁,也由自己抚平了,整个人应当是在阳光下明媚美丽,怎会突然寻死?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脑海中回荡着她的话,她“袁之,我爱你”,究竟为何,既然两情相悦,又何尝不能在一起,偏偏要离我而去?
心被撕心裂肺的感觉填满,满脑子是她前时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对比现下动弹不得、无知无觉的尸首,一切无力回,李袁之深切感受到她口中和心中的“绝望”、“痛苦”是何种叫人肝肠寸断的感觉。
“水兮,水兮,你回来啊!你回来啊!”他抬眸指向无情薄幸的,那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的,背后是否真有她梦中的那个人存在,他眸中无限恨意,怒斥冥冥之中夺去她性命的物,“廉、老爷,你们有本事将我杀死,何故要取她性命?我只求她一个,只要她,为何上苍要如此待我不公?你们全都是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神,即便有通权力,却恣意毁害她,我以自己个饶身家性命诅咒你们遁入毁灭!”
李袁之抱起她僵冷的身体,在她脸上最后一吻,带着已死的她回去。
此生再无所求了,只怕是从此会恨毒阴冷气。
回往宅子的路上,明明是与“她”一起,却分外孤独,他的心凉得透彻,对少年时期的爱情,抱有的期待之心也随她死了。
他嘴里嘟囔着:“水兮啊,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别怕,不会有人怪罪你的……”仿佛她仍活着,他只是在柔声安慰她。
李袁之抱着她,感觉头晕目眩,内心如她一般清醒着绝望,抱着永不会醒过来的人,怀有期待,希望她醒。
今日的雨,停歇与否,再无干系,没有她,一切毫无意思。
不知走了多久,他到了宅子门口,重心不稳,整个人重重倒在地上。
“袁之!水兮!”招财正与李授衣准备出门,在门口看到身上衣裳浸湿、昏死的二人,立时冲了上去。
招财摸着沈水兮毫无生机、僵冷的肌肤,缓缓伸出手去,感知到她已然香消玉殒,痛苦来得突兀,她心如刀绞,不敢相信:“授衣,水兮,水兮她还活着对吗?她还活着!一定的……”
李授衣扶起昏厥的李袁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手指挪去沈水兮鼻息,见招财的模样,揪心相答:“财财,她死了,沈姑娘她确实死了。”
招财剜心一般疼痛,水兮是个好姑娘,应该得到幸福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她对她母亲伤心绝望,可,可再过两日就能和袁之离开,去京都,远离伤心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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