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的当然是仙门,蛊魅门被灭,可以说是为那两个被魔族灭门的门派报仇雪恨,让仙门一洗千年来的雪耻,最高兴的莫过于玄音门,许慎听此消息后又大笑又痛哭,就像走火入魔般。
愁的是魔族,特别时鬼影门。鬼影门和蛊魅门乃世交,两门还打算联姻,如今蛊魅门被灭,艰难找回的魔蛊又消失了,这对魔族,对鬼影门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只是灭蛊魅门的是谁,是人是妖,这就没人知道了,不过人们推测,能灭蛊魅门的,一定是一个强大的门派,看蛊血药谷那惨烈的战况,起码有数百修为金丹以上的修士一起把蛊魅门给灭了。
他们怎么也不会猜到,灭蛊魅门的只有一人,那人还是他们口口声声说的武术废物,看不起的修炼废材,千圣门圣女桃夭!
反正蛊魅门被灭的消息一下火便四界,火到连西方的魔界也关注起来,完全盖过所有的新闻,包括那晚鬼山也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烧毁一半。
外面一片纷扰,可姽婳阁依旧安宁清净,焚香袅袅中,沅宸一席神秘的曼珠沙华黑袍正襟危坐着,安静认真又冷俊,他微皱剑眉,看着那份有关于昨夜山火报告,平常明如镜的内心早就一片凌乱。
冬天天气干燥,秋季的枯枝落叶还未完全腐化,一堆堆堆在山上,很容易引起山火,昨夜那场火极有可能就是自然火灾,但是……
自然引起的山火起火点理应是在林中,可是昨夜那场火的起火点很明显是在门内,在鬼影门的密报室,那可以说是鬼影门的根。
是人为的,有人想烧了鬼影门的密报室!
想到这,沅宸脑海中不禁浮现那晚,那黑夜中黑色的身影,以及那让他不敢相信的剑鸣声。
那是悦耳的风铃声……
“呼!”沅宸吐出一口闷气,疲惫地靠在椅子上。
悦铃……
“不会。”沅宸自言自语着,“不会是她……”
不可能是她。
“不会是谁?”毫无感情的声音传来,沅宸一惊,连忙起身,朝来着恭敬一拜。
“父亲。”
来者约莫四五十岁,身上穿着一间锦缎黑袍,袍子上绣着一朵完全绽放的曼珠沙华,他缓慢走进姽婳阁,步伐沉稳,那双红曈就像是黑夜中狼的眼睛,野心勃勃。
沅铭,鬼影门门主,魔族族长,一手御影术出神入化,但令他真正闻名天下的是他狠毒的手段,深不见底的城府。
“昨夜的山火可查清?”沅铭冷冷问道。
沅宸想了想,摇头,他还是决定将那分疑惑埋在心底。
“算了,山火一事让宥儿去查吧。”沅铭风轻云淡地说着,“宸儿,你去做另一件事。”
“何事?”沅宸早就习惯父亲那疏离的态度,也冷冷问道。
如果外人看见这种冷到冰点的对话的话,他们铁定怀疑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两父子。
这完全不是父子间该有的陌生与疏离啊?
其实沅宸打小就被送到深山养病,那时只有母亲相伴,虽说父亲偶尔也会来山中探望,但没回只是冷冷地指导他一两招剑式,什么关心的问候都没有,那时沅宸只是认为父亲性子本就是这般冷漠,直到有一年中秋他偷偷跑回门中想给父亲送自己亲手做的月饼,他看到父亲抱着沅宥亲亲抱抱举高高,那笑容是那么溺爱,那氛围是那么温馨,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画面,也是沅宸梦寐以求的画面。
原来父亲并非性子冷漠,他只是将自己最温柔的一面留给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罢了。
小小的沅宸恍然大悟,心突然寒,月饼也没送,直接扔了。
原来不管自己怎么努力修炼习剑,父亲都不会多看他一眼,因为父亲根本就不喜欢他。
父亲偏爱沅宥,冷对沅宸,沅宸说不心酸都是假的,他一直渴望父亲能多看他一眼,特别是母亲离世后,但心酸久了,就失望、绝望了,后来他就不再强求了。
他现在只想当上鬼影门门主,得到生命之树,好查清楚母亲死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独孤芸那丫头没死,你去南部的沙漠那把她带回来。”沅铭低头玩弄着自己的玉扳指,漫不经心说着。
“父亲为何肯定独孤芸没死?”沅宸疑惑着,”又为何直接让孩儿去沙漠那把她带回来?“
听此,沅铭停下玩玉扳指的动作,抬头看向沅宸,那目光就好比一条鲨鱼猎食时一样,没有任何感情,却有着让人无限的害怕。
有记忆以来,父亲行事极为诡异神秘,沅宸一直看不懂自己父亲。
“她是你未婚妻,就算蛊魅门没了,我们也要照顾她。“沅铭却扯开了话题。
“父亲。“沅宸冷冷道,”独孤芸我会找回来,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请您不要干涉我的婚事。“
谁知沅铭却奇怪地看着他,轻轻笑着:“你先找回来吧。”
沅铭交代完事情,也不多聊也不多待会就起身走人了,只是,在跨出门那一刻,他却转过了身,看着沅宸,那眼神很是复杂。
“宸儿,别说你的婚事,你脸连你的人生你也做不了主,因为,你是鬼影门未来门主,更是……”
沅铭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淡淡笑了笑,不说了,走了,只留下沅宸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回味着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父亲总是这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和他说着奇奇怪怪的话,但每次当他觉得父亲要说出什么秘密时,父亲就止住了话。
他真的不懂这个父亲。
***
“尊主,确定不要阻止她吗?密报室内有许多情报。”
“怎么,不舍得?”
“不是,一切为了尊主皆可牺牲。”
“行了,就让她发泄发泄吧。她手脏了,心就脏了,要毁掉她的心智就容易了,且让她再快乐活一段时日吧。”
“是,尊主。”
“沅铭,宸儿身上的寒衣怎样?”
“尊主放心,寒衣依旧能压抑那股力量,只是圣女给了他一张药放,虽不能解寒衣,但能缓解毒发时的痛,不知这是否有影响寒衣的作用?”
“药放?不碍事,就让他继续用吧,毕竟能缓解寒衣毒痛的药放不是常人能写出来的……宸儿这几年也是苦了。”
“这是宸儿的荣幸。”
“那可是你的儿子,沅铭,多关心他一点,他时日不多了。”
“……也是尊主的,儿子……”
“也对,宸儿,我的儿……”
西风呼呼吹,冬天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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