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想了三天三夜,最终也没想出个好的门路。
想破了脑壳的三姐,就背着个背篓,一边出外打猪草,一边继续想着如何发财致富的事情。
打着猪草的三姐,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队里的一片桔园之中。这片桔园,原是大队先前集体致富时弄的,虽然也曾结过不少桔子,但因为是集体的,又看管不力,桔子刚一成熟,就被人偷吃。有人偷吃,就有人学,于是大家都跟着偷起来,似乎谁不偷吃,就是个傻子。大家一起偷,桔子再多,也经不起偷。当大队书记的兄长,恼火了,找来派出所的警察,挨家挨户地搜,结果几乎每家都有证据,人多犯众,大队也就无法处置这件案子,不了了之,只是在村里张贴了一张如若发现重罚的公告。
公告发出后,倒也安静了几天,但过了这几天,事态照样严重。白日里大家都很守规矩,到了晚上,大家都自发地去山上偷摘。上一次的不了了之,让村民的胆更大了。看守的人也觉得奇怪,大白天的没见一个人作案,到第二天早晨,那桔园的桔子就无形地少了许多。
村里没法子,就干脆贴了一张公告,桔子园归集体所有,私人承包,一年只须上交三千块钱。
满山遍野的桔子树,一年才上交三千块钱,而且桔子的价格还在不断地上涨,这当然是一件很不错的致富门路。可是,公告贴出半年,却没有一人上手。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辛辛苦苦种出桔子来,那果子也难得到手。虽然私人承包了,偷的人少,但如果有人红眼,还照样偷!集体都管不过来的事儿,哪个私人敢管?
没人承包,这个村里的桔园,就荒废了。荒废的桔园,因为没人管理,施肥,虽然桔子也年年有,但却果实不大,而且常常生病发黑,让这满山遍野的桔子园,就这么闲置着。一些人看见无人管,就在夜里偷偷挖几颗桔树,在门前屋后种着,此后的日子,大家就不再去桔园偷桔子吃,而是光明正大地吃自家的。
三姐就想,现在大家都在门前屋后的桔子树了,不再馋嘴了,这桔园如果承包过来,肯定也是一个不错的门路。况且,桔子在市面上的价格,还在上升。
三姐越想越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门路,她禁不住只打了半篮猪草,就赶紧回来找三哥王大瑞商量说,“我想把村里的桔园包下来,你看如何?”
“包桔子园?”王大瑞说,“如果村里的要价不高,倒也可以,只是,别人爱偷,是个麻烦事,而且那些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好下面子。如果是外地人,我倒不怕!”
“这个我已经想过了。”三姐说,“过去乡亲们爱偷,那是因为没得这个吃的,现在几乎每家的门前屋后都有桔子树了,肯定不会有人偷,有偷也不多,不是个问题。”
刘大瑞觉得三姐说得有理,就说,“那行!我这就去找我哥,他是大队书记,他说了算!”
三姐就说,“你现在就去跟你大哥说这事儿,我好考虑下一步怎么办!”
刘大瑞就去找他大哥说事儿去了。
没想到当书记的兄长反将刘大瑞带上家来,细说这事儿。显然,大哥是想三姐好生招待他一回。否则,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三姐就特别地弄了一桌菜,让当书记的兄长品尝。
当书记的兄长,先开宗明义地说,“吃饭不谈工作,吃完了再说!”
三姐就只好等他吃完了再说。
当书记的兄长,吃饱了,喝足了,这才转过脸来问三姐,“你想承包村里的桔子园?”
“是的!”三姐说。
“你承包得起?”书记说,“你知道那桔子园有多大的面积吗?要得多少钱投资吗?还要多少物力吗?”
三姐说,“桔子树不是已经长好了,年年可以结桔子的吗?”
“是可以结桔子的。”书记说,“但就这样结出来的桔子,收成很低,你是赚不到钱的!”
“你的意思是还要投资?”三姐不解地看着他问。
“当然呀!”书记说,“桔子虽然到了收成季节,但得管理,得施肥,浇水,才会有大收成,才能赚到钱!你们家这个情况,有那么多的钱投资吗?”
“我想办法。”三姐说。
“行!”书记说,“就算你想办法,那承包也不是我书记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我一个人说了算,大家肯定会对我有想法,甚至会有人向上面告我的!我们这个关系,肯定会有人说我徇私舞弊,如果因为这个让我的书记当掉了,那我可就亏大了呀!”
三姐就问,“那你说如何是好?”
“办法也不是没有。”书记说,“我先召开一个支部扩大会,公开讨论这件事,然后公开确定一个承包的指标,公开对社会召标,你如果召上了,就算是通过了。”
三姐想了想,说,“行!这按你这个说的办!”
三姐就等村里开扩大会,等村里发公告。
村里的公告很快就发出来了,承包额还是三千元,但要提前交付。
三姐就赶紧四处借钱,先准备了这三千元的承包金。
但不断有消息传出,村里想要承包这桔子园的人并不是三姐一家,而另外有人,他们都跟三姐一样的想法,现在不怕人偷了,桔子又在不断涨价,肯定能赚钱。
三姐又听到小道消息,说某人给书记送了礼,某人请了书记吃饭,某人带着书记去城里的娱乐城玩了一天一夜。
三姐原想着书记是自家屋的人,肯定不用搞这一套,但听到这些消息后,三姐也慌张起来了,因为她实在想要承包这片村子园。
但三姐现在却拿不出钱来,而且她也知道,当书记的兄长如果要了她的钱,肯定会不好意思,会让她觉得自家人还来这一套,那叫什么自家人。然而,如果不来这一套,别人来了这一套,三姐就会被排挤。
刘大瑞看出了三姐的焦虑,就对三姐说,“我去找他说去,我们不搞那一套,但我们可以对他承诺,如果桔子园丰收了,给他提点成。”
三姐就让了刘大瑞去找当书记的兄长。
当书记的兄长就再次让刘大瑞领到家来。
自家弟兄走动,别人说不上这是请吃请喝。
当书记的兄长在三姐家再一次吃饱喝足,并提前得到了自家弟弟的暗中承诺,还看着自家弟弟提前准备的一条烟和两瓶好酒时,便笑着对三姐说,“这事幸亏你报名得早,村里已经按照报名顺序定下了你的名单,但如果你要放弃,就按报名的名次下移。”
“我不放弃!”三姐说,“这是我决定了的事情。”
“那行!”当书记的兄长一手拿了那些小礼,一边对三姐说,“你那明天就去村里签合约吧!不过,户主可不是你,而是刘大瑞!你只能跟着他一起去!”
三姐连忙点头,对她来说,谁是户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找到一条发财之路,并挽救一下上次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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