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搏龙很想上去将自家徒儿狠狠抽一顿。
他只觉自己上千年的威名一朝尽毁。
不得不说,宁白算是钻了一个止殇之战规则的空子。
止殇之战里没有规定比试时长。
方搏龙又恶狠狠地传音:“兔崽子,你给老子出来,再不出来,我立时杀了你。”
他不知道,越是这样宁白越是不会出来,完全起反作用。
现在的宁白已经放飞自我,哪管师父说什么,他已经屏蔽五感,自顾自地坐在飞剑上打起坐来了。
正好,这把飞剑宽敞得很。
没有什么事情比修炼更能浪费时间。
看台正中央,王炎吒虽然没睁眼,但场上的所有景象都自动倒映到他的脑海里。
他自然“看”到了宁白在打坐,就连其运转的功法他也能感知到。
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方圆数十万里内大大小小门派都有人在场,这丢得不是宁白一个人脸,而是整个天墉派的面皮。
此时,场上的安迢恨得有一个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就像前世的核弹那种。
炸不死你这个王孙子!
他已经在场上干耗了两个时辰,整整四个小时不上不下的,让他极为难受。
他不敢放松丁点警惕,万一稍微松懈,对方飞剑法宝立刻攻来,就要吃大亏。
各门派观战人士们嘲讽了几个时辰,早已厌烦。
很多人干脆盘腿坐下,打坐修行,想着正好享用下天墉派的聚灵大阵,这样也挺不错。
又过了两个时辰,夕阳西下,夜幕将临。
在场数万人,生生被这个日月峰少主搞得头皮发麻。
宁白这个奇葩注定要载入天墉派的史册。
真能苟······
这···这路子真这么野!
安迢额头满是黑线,双眼内金光闪闪,但人站在那里却如泥塑一般。
天墉派这些大佬之所以不阻止,不是因为他们脸皮更厚,而是宁白的确没违规。
止殇之战不同其它,禁绝门派炼气期以上的人插手。
连掌门都不得干涉,反而要极力保证止殇之战的传统性。
这个传统一旦被打破,对于掌门和太上长老会来说,损失比这点脸皮更大。
止殇之战的设立初衷,就是为了制衡峰主,制衡家族势力。
在天墉派,一峰之主的权利极大,等于是一脉道统的领导者。
历史上有许多次宗门内战,都起源于某峰势力过大,或者某个家族势力过大。
所以,才有了这个特殊的制度,一旦矛头不对,可以随时出手压制。
就算从中出现死伤,那也是低层次的死伤,对于派内高等战力毫无影响。
方搏龙最初还有些羞愧,面皮上挂不住,但后来一想,却发现自己这徒儿好生聪慧。
出来打,是不丢脸了。
可照这北斗峰少主展现出来的实力,宁白很可能会输。
到时候,不光宁白要退位,他这个峰主也要退位接受重新核定。
最重要的是,峰内资源全没了。
止殇之战最狠毒的一点,就是获胜者可以在三年内调动失败者峰内的一切资源。
按照以前发生过的案例,没有任何意外,对方会把整座峰搬空。
因此,现在就是掌门要出手撤去宁白的隐形状态,方搏龙也会拼命阻拦。
不过天墉派也不可能让宁白这么无休止的耍赖下去,太上长老会的方合升最终开口:“经太上长老会和掌门商议,特裁定,斗峰与日月峰,平手,止殇之战歇!”
直接裁定两峰打成平手,不算破坏传统,并且还可以防止日月峰再次耍赖。
看到宁白还在悠然自得的打坐,完全没有反应,方搏龙抬手一道剑光挥出,将他从空中打落。
“哎哟,我草!谁阴老子?”
宁白从地上灰头土脸的爬起,正想接着破口大骂,就见一个拳头在他的瞳孔里不断放大。
砰!
方搏龙一拳把他打得脸亲地,然后一脚将之踹回日月峰弟子所在的位置。
观战众人连连叫好,拍手鼓掌的不在少数。
此时,宁白从峰台上爬起,鼻青脸肿,一身银衣也破破烂烂,哪有半点超凡脱俗的样子。
他毫不在意自己峰内同门的鄙夷目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才慢悠悠地列于峰前。
安迢站在场上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里不得不说。
这个比确实稳健,太稳了,我不如也!
方搏龙的视线扫过三阳峰弟子,说道:“三阳峰挑战弟子出列。”
三阳峰的弟子们没有回应,不过三阳峰峰主李阳烈却出声:“三阳峰,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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