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仆仆,少不得饥餐渴饮,夜住晓行,赶往楚州。
不一日,进楚州地界,距离楚州城不到一百里路。
本该秋雨连绵的九月,反而格外炎热,感受不到一点凉意。地面到处是裂痕,草木枯萎,连河道也干涸了。
开封府一行人早已得知,楚州连年灾害,可谁曾想居然干旱到如实境地,土地里看不到一粒粮食,百姓的惨状就可见一斑,不言而喻了。
这等惨状对穿越而来的包拯来说,的确闻所未闻。
前世,总是抱怨这抱怨那,觉得社会太不公平。可现在,他突然觉得,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就算是去大街乞讨,也比现在好的太多了。
“楚州向来风调雨顺,怎么会这样?”看在眼里的公孙策,也不禁感慨连连。
还没有进城里,便见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神色萎靡,唉声叹气的结伴出城而来。有的衣不遮体,有的坐于地艰难地啃着坚硬的树皮。
包拯不禁怆然,铁石心肠的人也会生出悲悯之心了。
城外如此,城里面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幕幕映入脑海,包拯一点也不好受。
泱泱华夏,居然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如果是天灾也倒罢了,可要是人祸,那这些贪官污吏,当真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
看在眼里的公孙策,忽明白了什么,长叹了一声道:“大人,楚州百姓深处水深火热之中,朝廷数次拨了赈灾钱粮,不想还是这般场景,楚州看来不简单。圣派大人来楚州,其目的只怕也是借助大人的‘铁面无私’,拨乱反正。”
大宋朝虽清官也不少,范仲淹、寇准就是两个最鲜明的例子。可范仲淹远在西夏,寇准年事已高,早已不问朝政。
如今,如包拯一样不惧权贵的清官,早已凤毛麟角。
这份重担自然而然落于包拯肩膀。同时,他也隐隐感觉到,危险似乎也多了几分。
只见包拯长吸了一口气,道:“公孙先生,这楚州的水看来深得很,咱们不妨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届时也好应对。”
走近人群,看着坐在树下蓬头垢面的流民,个个嘴皮干裂,脸黄皮瘦,包拯命王朝几人将所有的干粮和水都分给流民。
“大人,这些都是咱们的口粮。”
闻言,几人愣了愣神,脸色犯难,楚州城尚有百里之遥,将食物和水源都分给了流民,自己吃什么?
“流民饥渴难耐,先让他们度过难关,咱们另想办法!”包拯哪里听他们废话,喝道,“还不快去!”
“是。”两人只得照做了。
公孙色道:“大人真乃菩萨心肠!”
包拯也只是一笑。
王朝几人才将食物拿出来,十几名饿到极点的流民顿时饿狼一般,疯狂来抢夺,啥时间抢夺一空,既然见状,也表示无奈。
等流民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包拯和公孙策才走过去,看着以为六十来岁的老者,道:“这位老伯,你们是何处人士,为何沦落至此。”
“我们都是楚州百姓,活不下去了,逃难到此。”老者有气无力的说着,又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烧饼。
公孙策打了个机灵,问道:“老伯,楚州虽地处偏僻,但素来风调雨顺,自给自足,怎地活不下去?”
老者努力的将嘴里的食物演下去,苦笑的摇了摇头,道:“你说的不错,楚州的确是风调雨顺,收成也不错,不过那是三年前。如今的楚州,哎……已三年没下过一滴雨,颗粒无收。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楚州已是座死城了。”
听后,公孙策继续道:“据我所知,朝廷每个季度都会发救济钱粮,是被官府贪污了吗?”
“救济粮倒是发过几次,不过那都是杯水车薪,不顶用,关键是这老天爷不下雨,楚州几十万人,每天得吃多少粮食……哎,楚州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是受了诅咒嘞!”
“诅咒?”包拯脸闪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神色,“老伯,究竟什么诅咒?”
“三年前,楚州出了一个冤死鬼,临死前发下诅咒,说楚州大旱三年,如今却真的应验了,这就是冤魂在作祟啊。”
王朝几人听得心中发寒,岔口问:“真有这样的诅咒?那得是多大的冤屈。”
“那可不,”老汉接过话来,神色极是郑重的道,“不单如此,那冤鬼临死前,发下三道愿:一是血飞白练不落地,二是六月飞雪掩其尸,三是楚州大旱三年。”
“血飞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还有这种事?”包兴听后,心中好笑,“老爷,我看老头是饿糊涂了。”
“你这狗才,休得胡言。”包拯喝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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