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凤姐尤氏和两个婆子摸牌,直到午后才散了。
凤姐推了面前的牌,“罢了,也玩够了,脖子怪酸的。你给我好生揉一揉?”她瞧着尤氏身后的银蝶。
银蝶笑道:“只怕奴婢没轻没重,弄疼了奶奶,那就是奴婢的错儿了。”
“没事儿!”凤姐闭着眼靠着椅背,“我只找你们奶奶算账。”
银蝶轻轻的按着,“奶奶这样可使得?”
“嗯!”
凤姐跟贾琏久了,不知不觉的沾染了他的习气,每日必要几个丫头揉肩捶腿。
尤氏看她这个做派,笑道:“哪里学的毛病?年纪不大,骨头就老了?”
凤姐斜眼看了,翘起脚坐着,“怎么,我使唤不动她?还是银蝶是大哥哥的姨娘?”
尤氏还没说话,凤姐身后的银蝶便恼了,下重手按了她一下,“奶奶,尽拿我们丫头取笑!”
凤姐夸张的“哎哟”一声,“反了天了!”站起来就要撕银蝶的嘴。
尤氏前拦着她,“都成婚这么久了,还和往常一样闹?”
凤姐被拦着,银蝶一不留神,正好踩在凤姐脚。
银蝶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撩起她的裙子查看。
凤姐大度的摆摆手,“没什么要紧,大嫂子给我千儿八百两银子给我做汤药费也就是了。”
尤氏拉开傻了的银蝶,啐道:“就是有,也不会给你糟蹋。只七八个大钱,要不要随你!”她指着桌面摆着的铜钱。
凤姐笑道:“算了,谁叫我善良大度?看在今儿赢了你七八千的份。我就不追究了!”
尤氏气的牙痒痒,低头看见她鞋子还露在裙摆外头,惊叹一声:“哟,凤丫头,你这野鸭子绣的可活灵活现啊!”
凤姐的痛脚就两个,一个不识字,另一个不会绣花。
登时就恼了,“野鸭子怎么了?我就爱绣鸭子,你还没有呢!”
尤氏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
别看两人日常斗嘴,她们间的情分却是很深。
尤氏派马车送凤姐和宝玉回荣府。返身路过丛绿堂下,他们还在喝呢!
她幽怨的看了一眼堂,莫名想起一句诗来,“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集贤街秦宅。
可卿拿着一张纸已经愣了半天了。
瑞珠悄悄问宝珠,“咱们小姐这是怎么了?会不会是癔症了?”
宝珠笑道:“小姐拿着那张纸都一个时辰了。连送来的银子看也没看一眼。”
说到这里,宝珠忽然笑道:“不会是贾公子送来的婚书吧?咱们小姐才犹豫不决。”
瑞珠也叹道:“一个贾公子还没闹清呢,又来了一个贾公子。我看老爷太太的意思,十有八九会将小姐嫁给后一个贾公子的。”
任两个丫头怎么说笑,可卿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这会儿心乱的很。
因为手里的纸写了几个字“去年今日此门中”。
这份情意实在让她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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