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东西?贾琏还盼着有惊喜呢,从帘子后头牵出一个穿着戏服,羞答答的人儿。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倦,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这是《牡丹亭》中游园一折里的唱腔。
这人腰肢身段,举手投足,也算大家风范。
贾珍等看的津津有味,还高声喝彩,“好啊!”
贾琏也附和着赞道:“果然是个好人儿!”
将人比附东西,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贾珍凑过来笑道:“琏兄弟,没有骗你吧?”
贾琏知贾珍这些人的做派,一惯如此,也见怪不怪了,“珍大哥,何不引荐一番?”
贾珍便拉过那人,“湘莲,来见过我二弟贾琏!”
湘莲?秦香莲还是柳湘莲?
贾琏只觉掉坑里。竟然是个男人。
那柳湘莲倒也落落大方,拱手道:“在下柳湘莲,见过琏二爷。”声音洪亮,没有一丝媚态。
贾琏站起来回礼,笑道:“早先听的有个冷二郎,原也是世家子弟,素性爽侠,不拘细事,读书不成,好耍枪舞剑,赌博好酒,一至眠花卧柳,吹笛弹筝,无所不为。可是阁下?”
柳湘莲笑道:“二爷谬赞,正是在下!”
贾琏以前就钦佩他,认为他为人忠信,意气行事,感叹若生在水浒,也必然是名列天罡的人物。
可惜,错生年代,仍然是个悲剧!
于是贾琏亲自为他满,“咱们干了这一杯,聊表亲近之意!”
柳湘莲毫不迟疑推脱,仰头一饮而尽。
这份洒脱,足以将他和那些流俗中的狡童契弟区分开来。
冯紫英拍手道:“柳二郎最喜欢串戏,且串的都是生旦风月戏文,刚才这一出,就是极好的。”
柳湘莲就在一边摘了行头,又命人打水去了油彩,露出真像出来。
果然年纪又轻,生得又美,连旁边端水的丫鬟都免不了多瞧了几眼。
柳湘莲许是见惯了此等场面,毫不介意,就坐在陈也俊与卫若兰中间,与他们勾肩搭背。
在座都是自小相识,三言两语便推杯换盏,那柳湘莲豪饮不醉,又来者不拒,气氛再热烈三分。
冯紫英端起酒杯,摇摇晃晃的走到贾琏面前,“琏二哥,兄弟这里要说一句话,你卖玻璃这件事儿做的差了!”
陈也俊笑着道:“也不尽然。咱们谁想得到皇来这么一出?釜底抽薪啊!”
卫若兰赶紧拦着他:“你喝醉了,胡说什么?”
冯紫英打着酒嗝,“这里是珍大哥的地方,又都是自家兄弟,需要忌讳什么?”
他和贾珍干了一杯,才道:“一百万两啊!前些年开捐,两万两可以捐一个四品实缺道台,咱们不说一个一品,二品三品总可以吧?咱们皇倒好,给琏二哥一个不入流。这算什么?”
陈也俊嚷道:“这是蔑视,打脸啊!这样的事放在我身,或者紫英身,也不算什么,谁叫咱们不是长子嫡孙?但琏二哥不同,你是堂堂荣国府的继承人!就算碍于体例不能换受高官显爵,最少一个三品应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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