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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第二十五章

还是二人真心相爱,日子才幸福。商榕结婚后,二人感情很好,林家对她也不错。村里人不时的地夸林家找了一个好媳妇。二边虽然单过,但商榕还是担起了家里的一切,让这个家有了不一样的变化。她把院子里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把屋子收拾的纤尘不染。新盖的红砖瓦房,看上去也清新夺目。她与婆婆、她与小姑子之间的关系也很融洽,从没红过脸,一家人和和睦睦。看她这样,商珏的母亲放心了。但她却一直担心商珏,看她一个人抚养孩子,经济上拮据,身体又不好,如果哪天自己离去,商珏要怎么和孩子过下去?她也想让商珏找一个人,但哪那么容易?人家都不愿意接受那个没有父亲的孩子。她也开始恨许家了,恨许之谦,但那又有什么用?也只能帮一天是一天,直到她离去。

商榕结婚后,日子过得还可以,林家对她不错,林健也是难得的好人,尤其是林健的父母特别明事理,从没和她红过脸。转眼半年过去了,可商榕一直没怀孕,林家有点着急了,因为他家就一个男孩。农村人特别重男轻女,商榕和林健到灯塔的正规医院做了检查,二从都正常,没有毛病。林健的父母听后说:“没关系,只要你们没毛病,不急这一时,因为你们还年轻。”听说领回来一个孩子,可以起到“带子”的作用,于是,林家让商榕树把盼盼带去住几天。盼盼从没离开过外婆,那几天一直哭闹,尤其是晚上不肯睡觉,商榕就说:“你不是和小姨好吗?你在小姨家还有什么不适应,过几天,小姨就把你送回去。”林家的条件比商家强,盼盼在这有吃又有玩,过二天就适应了。看到盼盼长得又漂亮又乖,林家很喜欢他,希望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孙子,自然对盼盼很好了,而且让盼盼在他家多住几天。就这样,盼盼来来往往的在林家住了一段时间。又过了几个月,商榕结婚快一年了,还没有怀孕。这次不仅林家着急,就连商家也着急了。商珏的母亲说:“你说怪不怪,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撵也撵不走。”商珏听了有点脸色不好看。她母亲一看自己说走嘴了,忙说:“我不是那个意思,盼盼不是不该来的。他就是我的命。我只是说,许家不负责。”然后对商珏说:“你有时间带林健和商榕到奉阳的大医院去检查检查。别再是灯塔的医院设备不先进,给耽误了。”于是,商珏和林健二口子订好时间,带他们到奉阳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进行了检查。林健没毛病,商榕也没有毛病,他们这回彻底的放心了,只好回家等信。但这个过程是最难熬的,林家不说什么,亲戚和邻居可不会不说。一些话难听的让人都不敢出门,什么“找个花瓶不能生孩子,有什么用?”“娶个母鸡不会下蛋,嗤!”气得商榕不时的偷偷抹泪。她甚至想,如果再过二年自己还不能生孩子,她就会离开林健,自己独自终老。可林健却不那么封建,有无孩子都不重要。他喜欢商榕,认为自己找到了真爱。他不允许别人来抵毁她,看到商榕难过,他却开玩笑的说:“也许我的孩子出生晚,说不定是个太子呢。”商榕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只好勉强的笑笑。

说怪话的人也有本村曾经向林家提过亲,但被林健拒绝的几个女子家人。“当初看不上我姑娘,说要找个什么自己喜欢的,这下可好,找了个脸蛋漂亮的,可不会生孩子。我的女儿可什么都不差,孩子都满地跑了。”

商榕回到娘家和母亲说到这事,商珏的母亲也很纳闷。这是为什么?商珏已经领着他们二人去过大医院检查,都说没毛病。她心里一愣,莫不是冲着了?她所说的冲着,就是在婚礼的当天,有怀孕的或走霉运的人来到婚礼现场,而影响新娘婚后的生育。这种所谓的犯冲一旦被坐实,少则3年、6年怀孕,多则8年才怀孕,这是一种解释不清的事。有不少人因为遇到这种事,而将好好的婚姻解散了。一般人,结婚后家里的老人都着急抱孙子,于是催促二人快点要孩子。可二人结婚一段时间后,并没有任何反应,就被催促到医院去检查。有的人家虽然没有让二人去医院,但却认为是女方无生育能力,等了二三年后,就逼迫二人离婚,把好好的婚姻给解除了。可是等二人再次与别人成家后却都有了孩子,让人说不出话来。有人因之前感情很好,后来又很后悔,但破镜是不能重圆的。

还真让商珏的母亲猜着了,直到商榕结婚三年才怀孕。怀孕初期,也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以为一切都正常。可是过了四五个月后,商榕的腹部比一般那个月份的孕妇要大的多。怕有什么意外,林健带她到灯塔医院做了检查,却惊喜的发现商榕怀的是又胞胎,把林健一家乐坏了。怀胎十月,商榕要分娩了,怕出意外,林健把她送到灯塔医院,在那里剖腹产下一儿一女。

一般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生孩子都是请产婆在家里生,但那有很大的危险,产婆的接生技术不到位,不是难产,导致孕妇大出血,就是婴儿脐带緾脖而窒息。所以,林健才把商榕送到正规医院,他可不想让自己最爱的人死于非命。在产房外等待中,听到商榕的惨叫,林健恨不能自己去替她。陪他在外等候的有商珏和他的父母,他们都替商榕捏一把汗,双胞胎,肯定要比正常的产妇费劲。还好,医生抱出来二个孩子,并宣告:“一切平安。龙凤胎。”然后把孩子又抱走了。大家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到肚子里。听说是龙凤胎,林家二老激动的满眼是泪,话都说不出来了。

商榕因为是剖腹产,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回家。她的婆婆为她侍候的月子。村民们听说林家一下子生了双胞胎,又有话说了,“你看人家的媳妇,憋了三年,一下子生了个双黄的。还是龙凤胎。”那些笑话商榕不能生育的人,不吱声了。因为林健的母亲还要下地干活,出了月子,商榕就抱着孩子回娘家了,一住就是二个月。商珏的母亲把孩子照顾得又白又胖,水凌凌的,甚是招人喜爱,虽然没有盼盼漂亮,但也不丑,孩子取了二个人的优点,男孩随商榕,女孩随林健。

第二十四章、

孩子8岁了,开始上学了。孩子上学后,才真正的出去见人,他才知道这世界的险恶和世人对他的不公平。村里的孩子早就听说了他的身世,于是,就有人找他的麻烦。下课时,几个孩子把他堵住,推他、骂他是野种,孩子带着一脸的委屈回家了。“姥姥,他们骂我,还推我。”“谁骂你?还敢欺负你,我去找他家长。”孩子拽住姥姥的手,天真的问:“姥姥啥是野种?”姥姥语塞了。她怎么和孩子解释?孩子还在问,商珏的母亲只好哄他,“你看我给你弄好吃的了。你上学回来一定饿了。”然后,拉着孩子来到灶堂间。有了吃的,孩子就忘记了别的事。

第二天,孩子又哭着从学校回来了。商珏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商珏打电话,让商珏马上回来。商珏回来后,搂着受委屈的孩子,直流眼泪。为了不让孩子再受欺负,商珏决定把孩子接走,回城里上学。“妈,明天别让孩子去上学了,我把他带回城里上学。”商珏的母亲看着她:“你要上班,还要照顾他,能行吗?”商珏点点头。孩子听说要和母亲去城里上学,也很高兴。当商珏的弟弟妹妹放学回来时,孩子对他们说:“小姨,小舅,我妈要带我去城里上学了。”他们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但孩子兴奋的样子不像在说谎。几天后,商珏办好了入学手续,就把孩子接到城里。岂不知,商珏又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因为商珏带着孩子住独身宿舍不方便,于是,她向单位申请了房子。单位领导看到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就照顾她,给她分了一间职工宿。平房,虽然房子不大,但总算有了自己的家。她家住房的格局是,两家一个单元,中间是两家的厨房,然后是南北相对的单间。原来住在商珏这屋的人家搬到别地方去了,才让她有房子住。商珏搬入新房后,什么家具也没有,同宿舍的人齐了点钱,给她买了二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才让她和孩子有地方吃饭。

因为是平房,屋里彻的火炕。原房主还挺干净,用花纸将炕糊上了,所以看上去还很干净。商珏将门、窗擦干净,将炕擦干净,买了吃饭的碗筷和炊具,将行礼从宿舍搬来,就算有新家了。她把孩子从农村接来,母子俩就开始了生活。看到空旷的房间,孩子问她:“妈!咱家咋啥也没有?”商珏说:“咱们才搬过来,等以后再慢慢置办家具。”孩子也不知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和商珏家做邻居的是前纺车间的吕云鹏师傅一家。他和爱人夏云都是前纺的。他们有二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都在上小学。吕师傅和妻子都是忠厚老实人,从不多言多语。商珏的事他们已经听说了,还挺同情她的处境。商珏搬入后,他们相处的还不错,可是孩子就不一样了。吕师傅的孩子见新搬来的人家只有母子,没有父亲,就问他们的家长。吕师傅说:“你不用多问,这是人家的事。”可孩子却好奇,没几天就从别人那听说了商珏孩子没有爸爸,是个私生子。于是回家和他妈说:”妈,我知道盼盼为什么没有爸爸了,他是个私生子。”吕师傅和爱人听了,一起告诉他:“你不能和别人一样说他,咱们住在一起,你要拿他当小弟弟一样看待。”可是孩子在一起没有不打架的,吕师傅的孩子还是当面骂了盼盼,“私生子,野种。”让那孩子哭着回家。商珏看了也不能说什么,怕把两家的关系弄僵了,以后就不好在这住了。只能告诉自己的孩子,“如果你觉得和他玩不到一块,你就不要和他玩。”

商珏简单的把家布置了一下,因为没什么像样的家具,使家里显得特别的空旷。她买了做饭用具和吃饭的家伙事,就用了不少的钱,她不可能再买别的了,孩子上学也要用钱。家安置好后,商珏又把孩子转到家附近的小学,便于照顾。问题都解决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孩子上学后,商珏又把孩子的名改为“商拚之”。与盼音同字不同,意为:被舍弁的意思。即许之谦抛弃了自己和孩子。孩子不知道什么意思,就问商珏:“妈,我怎么叫这个名?不好念,大家都叫错了。”商珏告诉他,“你不用问,长大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孩子听了后,一脸的茫然。

第二十五章、

商珏的孩子被接到城里上学,他好高兴。母亲第一天领着他到学校,他几乎都看不过来了。宽敞的学校操场,比村里晒谷场还大;明亮的教室,好像坐在玻璃房子中。母亲将他领到教室门前,然后敲了敲门,老师出来了。母亲和她说了几句,就走了。老师把他领进教室,然后对同学们说:“今天我们班新转来一名同学,叫商拚之,以后他就和大家一起学习,希望大家欢迎他。”同学们还鼓起了掌,他感到很激动。可是这个美好的时刻才保持了二天,就有人开始欺负他、骂他,他的美好世界又一次崩塌。于是,又回到了恐惧和自卑的境地。他又开始躲避一切能对他造成伤害的事和人。

可是进城上学并不像商珏想的那么简单,孩子的出现又成了别人议论的话题。人们对孩子指指点点,孩子被吓得就像刚从洞穴里出来的小老鼠,总是躲在商珏的身后。为了孩子上学不被别人瞧不起,商珏特意给孩子做了一身新衣服。但他背的书包是小姨用过的旧书包,颜色和样子都不好;他用的文具盒,也是小舅给的旧的,盒盖上的漆都掉了。上课时,别的孩子都拿出新书包、新文具盒,让商珏的孩子感到自己很丢人。回家后,他就向商珏要新书包、新文具盒,商珏没钱买,他就闹着说不去上学了,说别的孩子都笑话他。商珏这才感到,在城里物质对于人们的生活有多么重要。他给孩子买了一根新铅笔,才哄着把孩子送进学校。

一开始,商珏领着孩子无论到哪,都有人指点。孩子总能听到,“你看,那就是商珏的私生子,那孩子长这么大了。听说她把儿子接到身边来上学了。”“也是,农村的教育条件肯定比不了城里。”又有人说:“那孩子长得还挺好,孩子他爸为什么不认他?”“听说他爸结婚了,和他表妹,人家才是门当户对。商珏从农村来的,根本配不上人家。”“孩子的父亲结婚后,有孩子没?要是没有,也可以把孩子接过去。”“能没有吗?听说生了一个女孩,一家子过得很幸福。”孩子一直听着这样的议论,他害怕的躲在母亲的身后,好像那里是安全的。

盼盼从农村转到商珏单位的子弟小学,商珏以为都是一个厂子的家属,孩子在一起会有所照顾。可她却没想到,孩子转学没几天,就被人欺负了,而且欺负盼盼的学生却不是织布厂的家属,据说他是走后门来的。商珏想,如果那孩子的家长和自己是一个单位的,她们可以互相沟通,让那孩子别欺负盼盼,可人家不是自己单位的,她就没办法和人家沟通了。

盼盼转到新学校后,本来他就有点陌生,环境陌生、同学陌生,就连自己住的地方都觉得陌生,可有人就拿他这点来欺负他。头二天来时,母亲下班来接他,怕他放学找不着家。过了几天,母亲就让他自己回家了,因为学校是4点放学,母亲单位5点下班,他要在教室等一个小时。见没人来接他,班里的同学就开始欺负他。其中为首的那个叫李玉,他是走后门来的,据说他的家长有点势力。

那天盼盼放学刚走出教室,一群男生就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趾高气扬的,他一把抓住了盼盼,并推了一下。盼盼吓了一跳,他不知道,除了村里的孩子外,在这也有人欺负他。他害怕了,对于他这个从来没与外人打交道的,与外面接触的人来说,这些人真的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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