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有一股味道。
警察离开了,可是鼻腔里还是有味道。
窗帘微微的晃动着,屋子里的安静超出了认知范围,却又不知道从什么角落流出来一点声响。双眼警觉的四周观察,卧室里面除了一个呼吸的我,没有任何生的气息。
或者说,连我都是满身的死气。
站起身走出卧室,警察留在地板上深浅不一的带着土的脚印,在日光灯底下格外醒目,又像是在动,摇摇头,揉揉眼睛,继续盯着那些脚印看,却还能感觉他们是在走来走去。那些脚印在动,刚才毫无知觉睡着时候的场景仿佛在这一瞬间上演,眼前有很多制服的人走来走去,好多人头挤在学生桌卧室的门口,他们悄悄的议论着,偶尔会有个人回头看看我睡着的卧室,挡住嘴巴低声告诉身边的一个同事,这个屋子很邪。
这个屋子很邪。
不,他们错了,不是这个屋子很邪,是我很邪。
慢慢地走向浴室,这些脚印必须清理掉,不然会感觉这个屋子里很拥挤,有很多人在挤着我,会让我喘不上气来,可是那样我必须经过那个刚刚死过人的屋子,说实话我此刻的内心是心灰意冷,和死去是差不多的。
可是我依然对那个屋子害怕。
我挪到了学生桌的卧室门口,往里一看。
这群警察真是太马虎了,或者说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
那根电线居然还在柜子上缠着,尽头处的圈被剪断成两截,变成了一个长长的“人”字,那个分叉醒目的很,触目惊心的场景令我的双腿又一次产生了酥麻的感觉,下意识的慌乱的扶住了门,我看着那块地板,一片不规则的形状的印渍,我知道那是什么,胃里又开始一阵翻江倒海。
眼前晕乎乎的,像是有一片黑色的阴影闪过一样,我忙闭上眼睛打断自己的思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眩晕的感觉缓解了很多,我绕过那个门到了浴室。
吃力的接了水,淘了拖布,提着桶走出来从我睡觉的卧室开始往外一点点的拖着。
一边劳作,一边仔细的闻,我觉得自来水也有一样味道,像是陈了很久很久的污水一样的臭味,满心狐疑的我只能蹲下身贴着地面闻——奇怪,没有味道。
忽然,我的心里一凉,赶忙冲到浴室一阵冲洗自己的鼻子,用力的擤了几下,霎那间一大堆黏糊糊的黑色的液体从我的鼻腔中喷射出来,黏在洗手池底部。
这样粘稠的黑色液体我见过两次,一次是小刘的妈妈,一次是麦麦。
味道一下弥漫了浴室,我几乎疯狂的打开水龙头,肆意的冲着,足足有十几分钟。
那股味道消失了。
重新回到卧室,再次扯起拖把清理着地上所有的脚印。
整个屋子都结束了,只剩下学生桌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久久地望着那块污渍,始终没法鼓起勇气进去。
是的,我放弃了,最终我都没有敢踏进去,那根电线还是那样垂着,那块污渍颜色在逐渐加深。
我想把门关上,可是却害怕关上,我怕关上以后,我刚转身就会有人从里面敲门。
我害怕关上,想象中有一幕很诡异的场景,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的被搬到这间屋子里睡着,然后门是锁着的。
越是这么想,我的身体就离那个门越远,直到最后我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的躲进了自己的卧室,将自己的门关了个严实。
不关灯了,不拉窗帘了。
我缩在床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竟然在十几分钟之后,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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