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忽然哭出声来:“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突然就没了,让为娘以后可怎么活啊!”
虽然依旧疑惑对方来此的意图,但郑潮见张氏哭的如此悲伤,也是恻然,白发人送黑发人,绝对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唯独豆鱼不动声色,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郑潮小声劝道:“这位……大婶,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
可能是他的话起了作用,张氏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三元虽然死了,但我每晚做梦,全是他的音容笑貌,特别是看见他一砖一瓦垒起来的房屋,从现在开始,我就住在这,直到百年之后。”
郑潮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只有小小两间,还有一间是厨房的豆鱼小吃,郑潮忍不住提醒:“大婶,这儿地方狭小,你估计住不下。”
张氏瞬间双手掐腰,从悲戚老娘转成泼妇状态:“这么大的地方,老娘一个人怎么就住不下了?”
说着转头看向豆鱼:“你和三元怎样我不管,现在他死了,他的一切都归张家所有,你呢,爱去哪去哪。”
郑潮这才回过味来,对方哪是怀念儿子,分明想争夺家产啊!
虽然这个时代妻子没有继承权,可不是还有布布吗?而且豆鱼孤儿寡母的只有这么点地方安身,单从情理上讲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他虽然义愤,但涉及双方家务事,却不好插手,便转头看向豆鱼。
豆鱼不卑不亢:“这块地是爹爹留给我的,盖房也是我出的钱。没错,三元的确出了力,但他和我成亲,乃入赘豆家,街坊四邻都能作证。所以,这里和你没任何关系。”
可张氏来这,已做好充足准备:“入赘?那是你凭姿色骗了我儿子,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他爹都不知他入赘的事,街坊四邻作证有什么用?”
“你……”豆鱼眼睛立刻红了,“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们张家如此扭曲黑白,就不怕街坊四邻的口水淹死吗?”
“哟哟,怎么,肮脏事被揭破,恼羞成怒了?”张氏冷笑,“你说街坊四邻,街坊四邻就在外面,不如让他们也评判一下是非曲直。”
说着她推开门,郑潮便看到豆鱼小吃外站满了人。
最前面是一位老者和两位年轻男子,三人相貌相似,结合张家的情况,郑潮判断三人应该是张氏的丈夫和儿子。
只是三人看似在最前,但均弯腰低头,张氏打开门后,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两边缩,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张氏看丈夫儿子如此神态,脸色顿时黑了,同时恶狠狠的瞪过去一眼,可惜三位“友军”双目下垂,根本没有看见。
豆鱼没想到张氏竟然如此大肆张扬,不禁一怔,不过她也不怕,出来对围观之人道:“各位四邻,我和三元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豆鱼恳请你们说句公道话。”
短暂的沉默,一人道:“豆鱼姑娘,你和三元成亲那天,他的确说过入赘豆家。”
豆鱼神色一松,谁知那人话还没完,“但我认为他就是说说而已,三元是咱村有名的孝子,万万不会因你和父母决裂的。”
郑潮虽不认识这人,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事先和张氏串通过了。
但张氏的影响力显然不足:“不会吧?我记得三元成亲那天,语气坚定决绝,应该出自真心啊!”
那人反驳:“那你怎么解释本来一个好好的孝顺儿子,竟然干出如此荒唐的事?”
“这……”
人们顿时议论纷纷,但舆论的风向显然不在豆鱼这边。
张氏见状,脸上笑得越发得意:“你的依仗不是街坊四邻吗?现在又怎么说?”
郑潮皱起眉头,豆鱼的事他只听李文提过两句,具体细节也不清楚。
目光扫视,忽然看见角落处一脸着急的李文,心中不禁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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