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伦好奇道：
“那你为什么会在院子里？”
正如宁小雅自己所说的那样，契约者们相当珍惜在迷雾世界的时间，抓紧了提升自己，基本是没有空闲来院子里优哉游哉的。
互相之间的交流，也大多都是在魔道图书馆里一起看书时候的闲聊。
像她这样在院子中静静的坐着什么事都不干，是很稀奇的事。
“我……有些迷茫。”
宁小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馆长大人，我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说吧。”
苏伦来到桌椅前坐下，具现出一套茶具，里面已经盛满了茶水。
倒了一杯散发淡香的清茶后，示意对方说出来。
“您觉得……人是应该为自己而活，还是应该为他人而活？”
宁小雅缓缓开口。
苏伦没有立刻回答，他明白，还有后续。
“人一生下来，就承受了父母之恩，在世之初就有了不可分割的羁绊，圣人亦言百善孝为先，面对生我养我的父母，人岂能独善其身？”
“待到长大时，知晓世故，结识亲朋，羁绊越发沉重，不知不觉间，就会活成别人愿意看到的模样，而并非自己原本的样子。”
“若是欲图放下一切，却又突然发现，本心当中早已满是尘嚣，放下？似乎本来就没提起来过，何谈放下？”
“现在的我，真的还是「我」吗？我是不是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我」，真正的我是否已然死去，此刻的我，是否已经彻底成为了为他人而活的「我」？”
宁小雅语气轻缓柔和，不急不慢的说了许多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哲学系疑问。
这种类似于「我是谁，我为什么会是我，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的终极疑问，从古至今无数伟大的哲人思考过，却始终都得不出真正的答案。
或者说，以人类那简单到可怜的逻辑思维，本就不可能得出这种终极问题的准确答案。
但宁小雅明知没有答案，却依旧说了一大堆，苏伦一瞬间就明白了。
这女人……怕是平时憋坏了。
苏伦伸出了一只手，手掌平摊。
看到他的动作，宁小雅眸光一动，若有所悟。
“您是说，一切本我皆在我心中，无论为他人还是为自己，都是在为真正的自己而活？”
苏伦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不是，你说了这么多，口不渴吗？倒杯茶给自己喝。”
宁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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