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怪你,相反,是我连累了你,你好心帮我的”,她心里也难过的很,却还是带着笑安慰小宋。
“活该”,背后,林尤的嘲讽的声音传来,凌可心见她进了卫生间,便也跟了过去。
林尤慢慢的搓着手,看着洁净的镜子冷冷的反射着她们两个的影子,她以为凌可心会发作冲她喊,却没有,她只是站在她身后,用一种她厌恶至极的高高在上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还有一种道不清的意味,不是愤怒,就是让她很不舒服,她忍不住先开口:“怎么,很生气?那也得怨你自己,自己技不如人,现在出洋相了,确实丢人”
“我只是想过来告诉你,你真的很可怜”
她的话让林尤心里更加愤怒不是滋味,是了,她刚刚眼神里令她不舒服的东西就是怜悯,她冷哼出声:“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余烁晨给你当后盾,你连这个公司都进不来,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公司惹事生非,我要是你早就找条缝钻进去了”
“嫉妒?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你嫉妒我”,凌可心慢慢的笑开了:“自卑的人才嫉妒别人,才天天背后耍手段,所以,我—可怜你”
呵,林尤用力甩了甩沾湿的双手,故意将冰冷的水滴溅得凌可心一脸,“那好”,她目光阴冷:“那我们来场比赛,因为你的失误,公司今天决定推出大量新品来与竞争公司抗衡,我们所有设计师都要参与设计,我们就来比赛,看我们的设计被选用的概率谁多谁少,少的人今后但凡另一个人在的公司,她都要自动离开,怎样?”
凌可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身欲走,身后挑衅的声音不依不饶:“怎么,怕了?”
她回头看向林尤,吐了两个字:“奉陪”
“但是—”,她继续说道:“改一条,你若赢了,我会自动离职,但我若赢了,我不需要你今后避着我就业,我只要你—试着跟旭然哥哥走下去,他真的很爱你,就算你不要他了,也请你好好跟他道个别,别利用,别伤害”
林尤愣在原地,水龙头的水哗啦啦像透明的水晶柱子,轻轻敲打着盥洗盆,呲呲的响,像无数条小蛇钻进她的胸腔里,啃噬着她的心,到底他一直是她心里的痛,是唯一能牵动她良心的人,可是他满足不了她的野心。
一整天,凌可心都蹲守在宁康儿经纪公司,想要找宁康儿解释,力图为公司争取她的谅解,可是都被拦住,直到下班了,她才无奈的灰头土脸的回到公司。
冬天的天总是很早就暗下来,回到公司,已经空荡荡的没几个人,她收拾了下东西,终是没忍住又往那个无人的角落躲,大滴大滴的眼泪便落了下来,一天的委屈悉数随着泪水淌了出来。
余烁晨本已开车回到家,看见手机摄像视频里她哭泣的样子,又驱动了车往公司赶去。他开的极快,冷风呼啦啦的灌进敞开的车窗里,似是要将整个车篷掀了才罢休,对象的车灯一束一束飞快的从眼前闪过,他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前方,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微蹙的眉头泄露了他的心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赶过去对不对,可就是不忍心看着她一个人落泪。
公司里,凌可心已经发泄完情绪,准备收拾回去,一抬头却发现余烁晨气喘吁吁的从电梯出来,她怔怔的看着他,只是几日不见,真好象隔了几个春秋,平复好的情绪在见到他的刹那又波动起来,她鼻子一酸,赶紧撇过头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憋回去。
因为没人,偌大的办公厅只开了寥寥几个灯光,昏暗的光线下,凌可心的身影落在余烁晨眼里越发的孤立无助,他一只脚就要踏出去,却生生的忍住了,怕再往前一步就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早在昨晚他就回来了,飞机一落地,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去看她,可是余烁宁兴奋打来电话告诉他,找到妹妹了,凌可心就是他们失散多年的妹妹,晃如晴天霹雳,他只觉得整个脑袋都空了。
小时候,父母出车祸后,他和弟弟还有刚出生的妹妹都被送入孤儿院,没多久他便被余家人领走,他求过爷爷一起带走弟弟跟妹妹,可是余老爷只是铁了心的告诉他,如若不是余家需要一个健康的继承人,余家根本连他都不愿意认。一直以来他被送到国外接受教育,直到近两年他才回来帮忙接管Esha,他跟弟弟一直有联系,感情很好,只是那个妹妹从未蒙面,只知道弟弟跟她相依为命,自从她失踪后,弟弟一直在那孤儿院等她回来,即便后来余家都接受他了,他还是坚持住在孤儿院里,他知道弟弟放不下寻找的希望,曾经他一直以为这也只是个希望,那个从未蒙面的妹妹根本找不到,也回不来,没想到---天意竟这般弄人。
此刻,她就站在离自己仅几步遥的地方,触手可及,可是真真就是咫尺天涯,他哀哀的瞅着她,只盼能用目光将她紧紧拥住,心底一个声音却清晰的告诉他,此生无缘。
他看见她已经调好情绪,冲他粲然一笑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窗外的星辰笼罩着她整个背影,她的笑容仿若星空中的皎月,美好却蒙着一层淡淡的哀伤,他不忍多看,怕自己情不自禁会过去拥她入怀,极力克制道:“我送你回去”
车上,凌可心撑着脑袋静静的看着车窗外飞跃过去的街景,一副副像流动的电影画面,像生活,匆匆被岁月带过,无论平凡或华丽,永远只有一个方向,便是逝去。
一路上,他们没再说话,只有车内轻缓地音乐缓缓的流入他们无可奈何受尽煎熬的心里,凌可心能感觉到他的隐忍,他的犹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能感觉到他们越来越远。
车子在未进入她家的小巷子,凌可心便让他停下,她不想自己的家人再误会他们还有往来而伤心,也不想在自己的家门前最后一次送走他,所以选择在巷子口就说再见。
她说:“我们终究是不合适,以后还是少见面了”
窗外的行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可是车内的气氛却阴郁到了极点,他撇过脸,抑制住酸涩发紧的喉咙,淡淡道:“好”
“那—再见”
凌可心不做任何迟疑,拉开车门迅速逃离,小巷里的冷风干燥的吹刮着她的脸庞,她僵着身子一直快步走到巷子的拐角,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的吸着冰冷的空气,仿佛只有这样,胸腔内那颗痛的快要炸裂的心才能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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